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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纵下了城墙回头看了一眼刘贺,还站在墙头发呆,大喝道:“刘贺率一队军士,随我来。”
从发呆中惊醒,刘贺连忙回应:“诺!”
转手有挑了十几精壮汉子,追这陈纵朝军师发去了。
靠城外白凤山产出的石头,城中的房屋也大都是石砌.看着都大为规整。
走在街面上,小巷内挤满了面黄肌瘦、拖家带口的流民,这些人衣衫褴褛,或是躺卧在街边,神情麻木,官兵到来的紧张气氛似乎与他们毫无关系。
陈纵在一对兄弟俩面前停下了脚步。
这两个孩子灰头土脸,歪着头靠在墙边,大的约莫十一二岁,小的不到十岁,哥哥将弟弟抱在怀中,一根手指放在弟弟的嘴里,睡梦之中,满脸泪痕的弟弟仍在不断吮吸着哥哥的手指。
两个孩子看着是累极了,却十分警觉,陈纵的手刚伸到两人身边,那大孩子猛然一惊,看见陈纵,抱着弟弟向墙角里缩,一双警惕的眼睛盯着陈纵。
陈纵愣了一下,将半张粗面饼子递过去:“孩子别怕,这饼子给你吃。”
大孩子看到面饼,眼睛顿时一亮,却没有动作,听陈纵说给自己吃之后,挣扎着起身施礼道谢,这才接过了饼子。
接了面饼,男孩连忙将弟弟摇醒,将面饼送到弟弟的嘴边:“小华,快吃饼。”
看着两个孩子将一块面饼分了,狼吞虎咽的吃完,陈纵才开口问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们两个是从哪里来的?家里大人呢?”
那大孩子放下弟弟,恭恭敬敬给陈纵磕了个头,答道:“回恩公的话,小的名叫刘冰,我们兄弟二人是跟着爹爹从萧山县来的,刚到这边,爹爹就感染了风寒...。”
说到后面,那刘冰忽然擦了擦脸,对着陈纵磕了个头,道:“大人,我们兄弟愿意卖身,求恩公收留。”
陈纵一愣,随即苦笑起来,这小孩子还是心思聪明,见到自己拿出面饼给他,以为自己是来收养奴仆的大户。
融合了原身的记忆,陈纵对这些事情也有些了解,荒乱年景,总有些大户人家趁机收养流民小孩做奴仆,更有牙人专挑小孩子买去别的地方。
见陈纵不说话,刘冰又磕了个头,说道:“大人要是嫌多,就把我弟弟收了吧,他还小,懂事听话。”
见他还要磕头,陈纵连忙制止,摇头苦笑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刚才的一瞬间他确实有将这两个小孩带在身边的想法,可随即就打消了,城破之后,陈纵绝对没什么好下场,徐涛刘贺他们多半也逃不脱,这个时候带上这两个小孩子,不是救人,是害人。
刘冰摇头又点头:“我不知道您是谁,可您愿意给我们兄弟吃的,您肯定是个好人。”
陈纵摇了摇头。
陈纵看着这些流民,陈纵一时思绪万千。前一生,自己是一个不好不坏,不成不败的平凡人,说不定今生可以做一个好人,做成一件大事。
陈纵摇了摇头,穿过这条街继续向官仓的方向走去,一点施舍可能会救下一个流民,但救不了整个益安城里这么多的流民。只有让益安停止战乱。
他要打开益安城的官仓,哪怕明天官兵就冲进来砍掉他的脑袋,他也想让这些人吃一顿饱饭
在刘贺的带领下,陈纵终于见到心心念念的城东粮仓。益安城的官仓有三座,比旁边的民房高出一大截,因为防火的需要,和周围的民房也有一段距离的空地。
那个军师的府邸,离粮仓的不远处。
此刻这片空地之上摆放着拒马,几十个手持武器的壮汉站在拒马之后来回走动,驱赶着靠近的人。
陈纵仔细观察着这些人,发现这些人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气质,绝不是自己在城头上见到的那些守所能比的。陈纵一眼就确定,他们就是真正经过训练的士卒。
刚到地方刘贺就扯着嗓子大声喊道:“粮官,还不出来拜见二皇子。”
拒马放开,那些士卒之中迎出一个穿着长衫的中年人,满脸堆笑的向着陈纵施礼,说道:“李觅恭迎二皇子,不知殿下前来,有失远迎,还望殿下赎罪。”
“免礼!”李觅本就矮小,足足比陈纵矮一个头,陈纵战在他身前,其他的不说,光气势这一块拿捏的死死的。
“殿下今日前来,寒舍顿时蓬荜生辉……”李觅滔滔不绝的用客套话夸这陈纵,丝毫不在意陈纵受不受用。
陈纵明白他这是故意还自己打太极,绝口不谈正事。见李觅这样,陈纵也不绕弯子,单刀直入道:“今日本王前来是想开仓放粮。”
“一是为救济这益安城内流民,二是为补充城上守军口粮。”
听见这句话,李觅脸上的笑容顿然消失,提高几分声调道:“凡入粮仓者,必需有军师手谕。殿下这是军师的规矩,还请殿下去军师府哪里,拿来手谕后,这粮仓门自然会开。”
“李觅你好大的胆子,这可是皇子殿下。”刘贺大声嚷嚷道。
“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战时我李觅只认军令。”李觅趾高气昂的说道。
“好你个李觅,我今天倒要看见一个破粮仓门到底有多难进。”说这刘贺就要上前干架。
门口几个士卒也是抽出配刀一副迎战之势。
看见此架势,陈纵伸手拦下刘贺道:“你且退下让我来。”
说着陈纵大步向前,李觅见此一脸轻视的道:“殿下醉酒,来人快将殿下请回王府。”
侍卫们以为陈纵还像以前那么软弱,就要冲上前来。
“我看谁敢,不怕株连九族的尽管了试试。”陈纵大喝一声,摆出王者姿态。
别人可以失误很多次,但自己只有这一次机会。
所以越是危机关头,越不能怂,退一步没有风平浪静,只有万劫不复。
“大胆李觅,在本王面前颠倒是非,此乃欺军,是死罪。来人,给我拿下!”陈纵怒喝一声。
“哈哈哈哈……你觉得这里会有人听你的吗?真把自己当……”话还没说完,就听“咚”一声闷响。李觅躺在了地上。
陈纵还没反应过来,见那个小伙子已经跪在地上,由不得陈纵开怀大笑:“好小子,你叫什么名字?有前途!本王封你当伍长了,就管理这些军士。”
“在下谢焦,多谢殿下恩典。”谢焦满脸笑容,跪在地上连连道谢。
陈纵解决看门狗后,转身对刘贺说道:“剩下的都交给你了。”
说完后陈纵径直向城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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