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偶然邂逅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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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志成出了校园，在校门东侧一家小超市门前停下来，等候落在后边的父亲。望着面前车水马龙人流穿梭的街道，使他第一次目睹了城市的繁华。校门口更是被各种名目的轿车，面包车以及摩托车塞的无立足之地。他以复杂的心情打量着一个个从车上下来的富家公子和名门闺秀，他们是那样的趾高气扬，不可一世。

这一切使志成在潜意识中便形成一种排斥心理和抵触情绪。以至于使他对这些富家子弟全盘否定。就在这时又有一辆豪华小轿车响起一连串笛声从他身边穿过，停在了校门口的广场上。从中钻出一位花枝招展的洋气女孩儿和一位富态气派的中年人。那女孩儿四处瞅了瞅，顽皮的蹦了几下高高儿，接着用汽车的观后镜照了照自己的小模样，就像一只可爱的百灵鸟儿一样欢快活泼。

志成被那俊的出奇的女孩儿吸引住了视线，看来这又是一位大家千金。不过这女孩儿却显的特别清纯，给人带来一股灵动的气息。他本以为她会和那中年人一块儿朝学校走去，谁知她嘟着小嘴儿转着身向四周瞅了一圈，然后冷不防的朝志成这边奔来。

志成急忙收回冲她直视的目光，他不明白她怎么猛然间冲自己跑来。难道她是在观后镜中发现了自己在看她。即便这样，也不至于跑过来和自己理论一番吧！眼见那女孩儿就跑到自己身边，谁知她却奔向他身后的超市。

原来她是跑过来买冰淇淋。志成转过头来又朝她望去，只见这女孩穿着一袭洁白的小开叉短裙儿，脚上穿着一双纤巧精致的细绊高跟凉鞋。从背后看去显的格外窈窕，无论是肤色还是身段都无可挑剔。志成正注视着她的背影发呆，她却握着冰淇淋笑眯眯的转过身来，两人的眼神恰好拉成直线。

志成正不知所措，只见那俊俏的女孩把他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最后美丽的明眸盯着他脚上那双妈妈纳的千层底看了老半天。志成不明白她为什么盯着自己的布鞋看个没完。那女孩抬起头双唇噏动了几下似乎要开口说话，谁知又娇媚的抿住嘴巴眯眯的笑着微探了一下小舌头从他身边跑走了。

志成只嗅到她随身散发出的一缕香风儿。此时的志成绝不会想到这个与他擦肩而过的俊美女孩却和他有着不解的缘分，而那富态的中年人和他有着更深层次的关系。这是后话，我们暂且不表。

那女孩儿小跑着朝汽车旁边的中年人奔去，看样这是父女俩。只见那中年人捏了捏女儿的鼻尖儿疼爱的嗔怪道：“你这小妮呀！一上午吃了四五个，就不怕吃坏肚子呀？哼，要让你妈知道又该拧你屁股了。”说着在女孩头顶上慈爱的轻抚了几下。

“哼，回家不许打我小报告哟。”那女孩依偎在父亲身上晃了几下丰润的屁股蛋儿，显然是在撒娇。她将手中的冰淇淋凑到父亲嘴边硬是让他咬了两口，才满意的挽起父亲的手臂走向校园。

“志成呀！你看啥呢？”德建老汉揩了一把脸上的汗问儿子，他好不容易才把自行车从校门口那横七竖八的车辆中推出来。

“噢！没……没看啥。”志成见父亲来到身边，就说：“爸，咱快回去吧！下午就轮到咱浇地了，我妈一个人肯定忙不过来。”

德建老汉望了一眼头顶火辣辣的烈日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便带着儿子空腹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作为一个父亲都没能为儿子买一碗可口的饭菜，这使老汉自责了一路。唉！自己实在的太无能了。

报到回来之后，日子过的非常迅速。转眼之间，假期便一闪而过，后天就正式开学了。那丰富多彩的高中生活已近在眉睫，可是志成却一点儿也兴奋不起来。望着空荡荡的家，望着早出晚归日夜操劳的父母，他的心像针扎一样难受。

那位好心的女士给他们说的办理贫困生的事不仅没办成，反而又让他们赔了20块钱。报到回来的当天下午浇完玉米地，王德建老汉带着一身泥巴便兴冲冲的去了村委会。谁知写个证明那村委会对他进行百般刁难。各种手续让父子俩来回往返了八趟，好在离家近跑跑腿而已。不像以前《焦点访谈》中办因私护照的小周为补办五张证明从老家到北京来回六趟跑了3000公里。

其实什么证难办，脸难看，这都是屁话。人家是在暗示你送点东西给点好处。你不送礼不塞红包还怨人家脸难看。第一次去就送点礼品，当时就搞定了。送礼永远不过时，这就是中国国情。没见大街小巷到处挂着‘高价回收礼品’的牌子吗？难道那是给鬼看的吗？

如今志成父子俩也是够他妈迂腐的，你事先带上两包烟，人家还会这么难为你吗？那工作人员暗示了半天父子俩还是没明白。只好将话说到桌面上，让他交20块钱，不交就不给写。最后王德建老汉只好回家向隔壁老王借了20块钱。拿到贫困证明的老汉第二天便和儿子又去了和昌市。

当父子俩把村委会的证明恭恭敬敬的递交给和昌一中的一个负责人时，那人坐在沙发上盘着二朗腿趾高气扬的瞟了父子俩一眼，慢悠悠的点着一根香烟不屑的看了看村委会的证明信，然后抛到办公桌上，弹弹手中的烟灰轻描淡写的说：“你这个不行，达不到要求。必须得父母双亡，或者父母都失去了劳动能力，或有严重残疾才行（这是指费用全免的特困生）……你光说穷白搭，中国穷人多了去了。是吧？谁让你穷了？”他无可奈何的摊了摊双手表示无能为力。

其实按照学校的规定，像志成的家庭状况是完全可以免除一小部分学费的。

这一席话说的父子俩目瞪口呆无言以对，口拙的王德建老汉木讷的抚着双膝一时不知说啥好了。结果父子俩白跑一趟，兴冲冲的去灰溜溜的来，屌事没办成。再说中国的屌事哪有那么好办，还是那句话，即便你有百分之二百的理由，即使你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如果你不求人不送礼，行政机关照样难为你。你空着双手去谁会给你白出力呀！随便找个理由就够你跑十天的。比如证明你妈是你妈，你爸是你爸，你自己是你自己，证明你是男是女，你他妈以为你掏出来鸡/巴你就是男人呀。这些人家要的是书面证明。在中国这片神奇的土地上就这么奇葩。你他妈一个小老百姓你牛什么牛！

尽管浪费了20块钱，但父子俩谁都没在心里埋怨那个慈眉善目的少妇，甚至依然对她充满感激之情，人家当初完全是出于一片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