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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后。
下飞机的的时候正中午十一点,我打开手机,看见我的室友cherry十分钟前发了条短信,问我到家没,她今天开车去mall采购生活用品,没有我抬东西她不敢狠买,在货架前对比纠结再三,怕回时候自己拎不动,只敢选最轻最急用的。
我十分愧疚的回她宝贝对不起。
我和cherry在豆瓣认识,她在小组发帖找室友,要求是和她聊会《红楼梦》,我们越聊越投机,聊到最后我手机都充着电,热的烫手,我怕那三星炸了,忙开着小风扇吹。我说虎兕相逢大梦归,她坚持虎兔相逢大梦归,我们据理力争,互相说服不了彼此,她说你来你来我们当面较量,于是我就成了她室友。cherry是个有点文艺的姑娘,最喜欢看《红楼梦》,三代书香,留学是为了在学术的海洋里更深层次的遨游,她问我为何留学,我说我想先下手为强,在留学生集中的地方精挑细选个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男朋友。
cherry父亲一年前自杀,母亲辗转出国,她只好省吃俭用加上母亲带来的积蓄凑出了一套房子,月前刚装修完。她本就不打算回国,她父亲出事让她也不能回国了。
接到电话那个晚上她抱着我痛哭,说so我可能今生都要流浪了。
我心有戚戚然,只能递给她冰箱最后剩的几瓶刺梨酒。
醉了就不难受了。
她果然喝了两瓶就醉倒,我把她安顿好,起身回我卧室,拉窗帘的时候看见窗外一轮明月皎皎生光,极圆极亮。
以前说人崇洋媚外,总会提一句话就是国外的月亮都比国内圆。这个夜晚我站前窗前,觉得这月亮真圆,真黄,像长州东街口那大爷打的烧饼一样。
这个时候国内大小超市促销区都开始摆各种月饼了吧。
cherry勾起我满怀乡愁,让我欲说还休,只能望着月亮发呆。独自饮完两瓶酒,我有点微醺,竟然吟出了让我至今有点得意的一句诗,“人生行万里,偏别故乡多”。
李白斗酒诗百篇,我喝了两瓶酒,作出一句诗,不错不错。
台湾有个我非常喜欢的诗人,他说那片无穷无尽的厚土,四海漂泊的龙族叫它大陆,壮士登高叫它九州,英雄落难叫它江湖,我庆幸我想回去的时候还能回去,还有人等我回去。
本来我和cherry约好了这周末去采购,可上周四我接到向暖电话,她说她下周三结婚。
太突然了。
我说姐们你这闪婚闪的我满眼星星。
这将我的离英计划提前了一周,本来我有充分的时间慢悠悠收拾东西,还能和cherry、ann等朋友狂欢一次,可我走的匆忙,他们大呼我骗子,让我赶紧roll。
于是我就带着愧疚赶紧roll了。
张斯羽开车来接我,说我喝了几年洋墨水果然变深沉了,脸更深沉。
我祭出化妆镜自照,再看看她白的发光的脸蛋,有点哀愁。
从机场高速到我家得一个小时,难为她跑这么远来接我。
她说她预约了晚上七点的水底捞为我接风洗尘,问我吃惯了汉堡薯条再吃大中华代表食物能不能接受。
我说能能能。
我和cherry十分想念国内的火锅,奈何缺东少西,我自制了一种用辣椒碎炒的底料,竟然很好吃,在我们的小圈子颇受好评,几乎每个月都聚会整一次。离英时候cherry连夜跟我学习炒底料,她说怕再吃不到。
上环城路时候我妈打来电话,我说再过多半个小时到家,她说她下午请了假,正在回家的路上。
张斯羽将我卸到我家小区门口,说庄妍让我问问你,介意她给你接风吗。
我说不介意不介意,大家都是成年人,没长大那点事儿早记不清了。
我妈刚好下公交,她拉着张斯羽问长问短,说都有三四年没见过小羽,还是这么漂亮。问她在哪里工作、找对象没、对象哪儿的、是公务员吗,她还没问完,吓的张斯羽开车一溜烟跑了。
我妈这才细细打量我,眼圈瞬间红了,说你个死丫头,让你一年回来一次都不,人家闺女是小棉袄,你连一小背心都不如。
我妈说夏迟明天过来,问我想好去哪儿吃饭没。
我说他都订好了,在丰庆大厦。
吃完饭我约了张斯羽去逛街,给向暖挑结婚礼物,张斯羽说她前两天挑好了,准备送向暖一套瓷器,硬是让商家从68头凑到99头,吉利。
在英时候cherry倒是说陪我出去逛,主要是我没空去,只能趁这几天赶紧看看。
我在中华黄金看了一副珍珠耳坠,张斯羽评价好看,挺配向暖气质,不过她绝对不会买这样中年妇女的东西。导购小姐姐脸都快绿了,说小姐我们这款专门针对年轻女性,优雅又时尚。
我们赶到水底捞的时候,庄妍向暖已经等了好一会,我们朝12号桌走过去。
走到4号桌的时候有一短头发女孩十分熟悉,我瞥了一眼也没留意。
刚和她擦身而过,那女孩微微起身惊讶的拉住我,“宋宋?”
我回头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她是田漫。
她以前长发及腰,特别爱惜,我没想到她竟然剪了齐肩短发,微微内扣着还挺好看的。
眼前的田漫还是和过去一样漂亮,只是褪去了婴儿肥,眉眼显的更加精致,短发下珍珠耳坠若隐若现,和我给向暖买的那对一模一样。
我们审美一直差不多。
她还保留着很多我们过去在一起的痕迹,比如指甲修的还是方的,比如桌上放了一杯抹茶冰冰乐,她本不喜欢喝,跟着我经常点,后来点成了习惯,比如手腕上还带着我送她的白金四叶草手链。
我以为她都遗弃了。
记忆在慢慢淡去,可是在我们的生命里,依然有彼此存在过的痕迹。
我给张斯羽说让她先过去,我一会就过来。
田漫伸手,示意我坐她对面。
我说好巧。
她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微微一笑,问我什么时候回国。
我说中午回来。
她说好巧。
她努力的找着话题,说她在等她哥哥,说自己去年过了a证,目前在一家律师事务所就职,说她和宋晔订婚了,可能年底就结婚。
我也断断续续跟她说了很多分别之后的事,比如刚去英国简直像丧失了自理能力,幸好有室友带着慢慢摸索。比如半夜饿得不行,打开冰箱只有巧克力和酒,巧克力太硬,咬的腮帮子疼也没咬动,只好拿刀狠狠敲,把室友活活敲醒,然后我俩半夜就着巧克力喝酒。比如我年前课程就差不多学完了,因为不想回来,又耽搁了小半年。
我们怕冷场,只好不停地说话。
放从前,我们闹别扭的时候总是我先低头,三杯酒入喉,我一身胆气飘上楼,问她漫漫你跟不跟我走。
当初交朋友的时候,我们都以为彼此很合适,短则一二长则三五,矛盾积少成多,不满越来越多,才知道再不能走下去。后来各有所遇,各有欢喜,只是和各自再无关系。
我不知道怎么和她冰释前嫌,她好像也不知道,我们为了化解尴尬,只能继续说些无关痛痒的,谁都刻意不去提导致我们关系断裂的阮行。
他最后不属于她,也不属于我。
没有他,我和田漫也回不到最初了。
幸好田凡这时候来了,我不用再绞尽脑汁找话题,忙暗暗松了一口气。
田凡没认出来我,田漫赶紧介绍,“这是我常给你说的宋宋,咱们之前一起逛过。”
他瞅了我一眼,那眼神扫过我像周身刮过一阵寒风。
我赶紧让座。
正准备说些什么,我爸电话来了,说没带钥匙,我妈在加班,问我在哪。
我说在长青路,他说正好,两分钟他就过来。
又说了一会有的没的,我说改天聊,我得下楼给我爸送钥匙。
田漫要起身送我,我说不用,已经打扰你们吃饭了,真不好意思,有机会话改天再聊。
其实我们都知道,我们见面的机会渺茫,除非创造机会。
没有契机,谁都不会主动创造机会。
她眼底浮现一丝受伤,转而强笑,“没想到我们有一天会变得这样客气生分。”
我只好呵呵笑,“人总是会变的,看淡些,看开些……”
正说着我爸过来,我十分惊讶,问他怎么那么快,我还正准备下去送钥匙呢。
我爸瞅了田漫和田凡一眼,沉吟片刻,说你出来下。
出来后我问他怎么了。
他说那个男的是你朋友?
我说不是。他已经忘记以前见过田漫。
他说这小青年吸/毒,以后离他远点,刚在楼底下他就注意到了,一路跟过来。
我惊讶,说不可能吧,你怎么知道?
我爸哼了声,说他抓吸/毒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不可能看错。
原来我爸上楼时候和田凡刚好在楼下碰见,看他瞳孔就知道这人吸/毒,吸/毒的人瞳孔和正常人不一样,他们执行任务时候没法都抓,就看瞳孔。
我忐忑不安的回去,路过4号桌我朝田漫笑了下,她正点菜,看见我也笑了下。
走到8号桌,我还是忍不住返回来,说你好能出来下吗,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田漫看了田凡一眼,起身跟我出来,有点惊喜的问我,怎么了宋宋。
我惴惴不安,纠结再三,在她探究询问的眼神下,咬咬牙还是开口,“那个漫漫……你哥哥好像吸/毒,你知道吗?”
她骤然变色,先是惊诧后是气愤,“你胡说什么?!我哥哥虽然早早出来在社会上,但绝不可能吸/毒。吸/毒的人什么样我在书上手机上见过,我哥哥绝对没有吸/毒!他很正常!”
我说漫漫你冷静下,我爸抓过很多吸/毒的人,他不会看错的。
田漫深呼吸了几下,努力平复心情,转而冷笑,“你爸能将酒驾看成醉驾,看错有没有吸/毒很正常吧。”
我气结,没想到好心提醒竟然是这个结果,刚才我们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再度陷入僵局。
忍了忍,我说,“你爸爸的事情我很同情,但法律是公平的,非我爸能左右,我爸没那么大权力在公检法一手遮天,你是律师,想必也清楚其中一些门门道道,田律师,请你仔细想想。言尽于此,再见。”
她嘴唇动了动,却没说话,看着我离去。
到12号桌的时候她们三个正聊的热闹,好像在谈今年一部很火的穿越电视剧,我很少关注国内娱乐圈,但对这部电视剧也略有耳闻。
看见我过来,向暖往里面让了让,忙揽住我肩膀,笑,“三年都不回来一次,你心真大!”
我笑,“来回一趟我爸妈一个月工资都没了,我可不像你,含着金汤勺。”
她笑着捏了我的脸一把,“贫吧你!”
庄妍微笑着看着我们,眼里有脉脉深情,我要是男人,肯定要沉醉倒。
她问我,“回来还习惯吗。”说着把菜单给我。
我说习惯习惯,还是祖国好。
她们笑,说她们各自都点过了,让我点。
正拿平板看着,手机响,我拿起来看,是夏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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