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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三季（第一卷）]

第216节17

我挂了电话，心里隐隐觉得有些对不起王喆，也不是对不起王喆，而是觉得对不起叶小琳，还好，叶小琳去外面买早餐去了，我们说好去看她女儿，其实我也不太想去。可是又不太好拒绝，她要求我去，我只好答应了。

放下电话，叶小琳刚好从外面进来，手里拎着小笼包，油条什么的。她说：

“你最爱吃的小笼包。”

其实我已经不爱吃小笼包了，是，从前爱吃，可是后来，我听说小笼里的肉是死猪肉，猪头肉如何如何，我已经改吃馒头了，可是当着叶小琳的面，我还是说：

“好。”

叶小琳盛了两碗稀饭，又拿出一碟咸菜，她说：

“吃吧。”

我有些心不在焉，她说：

“不好吃吗？”

“没有啊。”

“你是不是不想陪我回去看女儿？如果不愿就算了。”

“没有啊。”

“可是我看你的样子似乎不情愿。”

“小琳，你想多了，我还在想，一会儿给你女儿带什么礼物呢，你们家孩子吃什么奶粉，我带两罐去。”

一听我这样说，叶小琳又高兴起来。我也不好再装出什么情绪，只是觉得叶小琳挺不容易的，既然她叫我去陪她回去看她的孩子，也是对我的信任，就算我们不是从前的情人关系，就算是普通朋友，看一看也是应该的。反正也是周末，那就去看看吧。

46．

吃完饭之后，我们去附近的超市买奶粉，给她女儿带去，也算我的心意。我们推着手推车走在超市里，她问我：

“江涛，你还记得从前在东莞的时候吗？我们就这样一起去逛超市。”

“记得，你那时经常跟我吵架。”

“有吗？我不记得了，我只记得，那是我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可是当时你却从来没觉得。”

“有些事是要经过之后，回头再看才会明白的。”

“也许是吧。”

“现在想起那些事，真是觉得恍如隔世。”

“行了，现在我不还在你身边吗？”

“可是现在你也结婚了，我也有女儿了。”

下面的话，我没有接，我不知道叶小琳想表达什么意思。也许我根本就知道叶小琳想表达什么意思，她想问我，如果她肯嫁给我，我会接受她吗？这个问题，在我们上床，在最的瞬间，她抱紧我哭泣的时候已经问过我一遍。

当时我没有回答，现在我也没有接她的话。

其实我是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奶粉还挺贵的，以前光听说，稍微好点的都要一百多，买了两罐。然后，我又看到一个写字板，我说：

“怎么样，买下来给你们家佳佳。”

“不要，她才多大啊，还不会写字。”

“你可以教她认字啊。”

“太小。”

“早期教育也很重要。”

最后，在我的坚持下还是买了，其实我虽然也结婚了，可是还真没有给小孩子买礼物的经验。我在柜台前付了款，付款的时候，叶小琳坚持要她来付，我坚决地拒绝了。我说：

“说好的，如果你要付的话，我就不陪你回去看佳佳了。”

她没有再坚持。

从重庆到她们家还有两个小时的车程，中间还转了一趟车，最后才到。在车上的时候，她靠在我的肩上说：

“江涛，如果那个时候，我们没有分手，多好啊。”

“是啊。”

“当初你还劝我了，可是我就是听不进你的话，全怪我。”

“不怪你，要怪只怪我当时太了，也叫你失望了。”

“也是，我以为肖宗文就是个好人，他倒不，可是没想到他害我害得更惨。”

“过去的事，还是放下吧。”

“不放下又能怎样，我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你还年轻，怎么叫完蛋了？”

她没有再说话，把我靠在我的怀里，我手伸过去擦拭着她的脸，是啊，她还如此年轻，如果不是她自己说出来，恐怕也没人会想到她已经是一个孩子的母亲了。可是，这一切又怪谁？怪我吗？似乎又怪不着。怪肖宗文吗？这样的人也太多了，也怪不着，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啊。

叶小琳家的房子是个平房，院子也挺小的，门也挺矮的，至少比我想像中的还要贫困许多。

我心里隐隐失望，不过，没敢表现出来。她自己说：

“我家里房子不是很好，是不是觉得房子特别差？”

“没有啊。”

“我哥哥说过年回来盖个楼房，她要结婚了。”

“哦，你哥在东莞还好吧。”

“经济危机，他们那个厂也倒了，他又换了个厂。”

“哦，那挺不容易的。”

“打工么，就那样。”

“是，打工，漂着，没有根啊。”

叶小琳提起她哥，让我也想起从前在东莞的时候，那个男人，哎，物是人非，真不知道他在东莞混得如何？我有时候觉得自己混得挺不容易的，想一想，其实谁都不容易。我的运气还算好，虽然混得惨点，可是也没真正惨到什么地步。

47．

叶小琳的女孩还很小，才五个月，不过，虽然小，可是长得像叶小琳，小小年纪就可以看出来将来以后也像叶小琳，是个美人胚子。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家长们总希望自己的孩子长得漂亮，可爱。叶小琳说：

“可爱吧？”

“漂亮，长大以后肯定跟你一样。”

“是，我也觉得像我。”

“其实我倒觉得女孩漂亮一点是应该的，不过，太过于漂亮不好。”

“为什么？”

“你想啊，太过于漂亮，从小就被人家惦记，而且你没听说过吗？红颜薄命。”

“哎，但愿她长大不要像我。”

可能因为说中了叶小琳的心事，叶小琳也叹了一口气。我假装热情地抱起小孩来哄，也让叶小琳高兴了起来，我又给了小孩一个两百块钱的红包，也是按礼节来的，第一次见面么。叶小琳不肯要，我说：

“不是给你的，是给她的。”

最后，叶小琳不好再拒绝。

48．

晚上我们是分开睡的，我睡从前叶小琳哥哥的房间。叶小琳倒是睡自己的房间，还带着孩子。我先去卫生间洗澡，洗完澡出来，灯也没开，直接躺在床上，这时却听到隔壁的叶小琳的妈跟叶小琳正说话。叶母说：

“小琳，不是我说你，你也该再找个人嫁了，不能就这样过一辈子。”

叶小琳没有说话，又听到叶母说：

“我看这个小袁人还不错。”

我听到叶小琳说：

“妈，人家跟我只是普通朋友。”

叶母说：

“我也只是劝劝你，我看得出来，他对你挺关心的，肯陪你回来看看孩子，就是对你有意，哎，算了，你不承认也算了，当我没说，当我没说。”

说完，又叹了一口气，接着听到关门的声音。

我在隔壁的房间听得一清二楚，听了之后，我自己也有些呆了。没想到陪叶小琳回家看一趟孩子，居然让老人误会我对她有意思，还劝女儿跟我结婚。哎，这叫什么事儿啊？

如果真的叶小琳这会儿要嫁给我，我会同她结婚吗？我问自己，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结果来。心里犹豫，正是因为这个犹豫，我才清楚，原来，我并不想跟叶小琳结婚。

这个结果，让我再一次明白，我是一个卑鄙的人。

过了好大一会儿功夫，叶小琳又走了过来，她看我关着灯，躺在床上拿着手机在回短信，说：

“洗完澡了？”

“是啊，有事吗？”

“没事。”

“没事就好。”

“怎么不开灯。”

“准备睡了，别开灯。”

叶小琳走了过来，坐在我的床头，我笑了一下，我看得出来，叶小琳也笑了，她怀疑我可能听到刚才她们的谈话，可是她没说，我也只好假装不知。一想到，刚才叶母居然劝叶小琳跟我结婚，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可是我也结婚了啊，如果还是两年前，那个时候也正是我们热恋的时候，如果听到这话，不知道我会乐成什么样。

可是现在，我却高兴不起来。

叶小琳坐了一会儿，握着我的手，我们半天没有说话，接着听到隔壁小孩的哭声，叶小琳说：

“你先睡吧，孩子醒了，我得去看一下。”

我点了点头，觉得生活一下子沉重了许多。

49．

叶小琳走后，我接着发短信，又不想让叶小琳听到短信的声音，把手机也设成了静音，短信不是发给王喆的，而是发给梅琳的。我在手机里问：

“贤妻，我想你了，你在干什么？”

梅琳回：

“在看电视，我也想你，放假了回来看我吧。”

我又回了一条：

“早点休息，多看电视不好，对你肚子里的孩子不好，尽量少看一点儿。”

她回：

“看得不多，偶尔才看一次。江涛，我现在胖得不成样子了，你不会嫌弃我吧？”

我回：

“不会，早占休息吧。晚安。”

我也不知道当时为什么突然会发短信给梅琳，而且还是处于一种柔情蜜意的情绪状态。现在分析一下当时的情绪，可能正是觉得一个女人带一个孩子挺不容易的，正是因为这个不容易，我又想到梅琳，不但觉得叶小琳不容易，又觉得梅琳不容易。

可是我却又跟别的女人在一起，一想起来，又觉得心痛难忍，这叫个什么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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