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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这四人便去上课了。两人一桌,随风和天笑坐后面,子华与致远坐前面。只见前门走来一老头,走起路来飞扬跋扈,给人一种想揍他的冲动。
“哎呀,不好今日授课的是拗夫子。”子华表情露出胆怯之色,小声在后面说道。只是在这老头出现那一瞬间,全程的学生都安静了。
“这拗夫子,如何一说。”天笑问道。
“拗相公,你可知道?”
随风、天笑如恍然大悟般,点了点头。
拗夫子一手就将夹在腰间学生的试卷丢在了讲堂上,眼神中充满了蔑视的神情,让前面的学生将这些试卷分发下去。
“你们写的写些什么东西,要不是昨日李夫子昨日身体抱恙,让我来看看你们的试卷,老夫也不得被你们这群不学无术的人才气的吃不下饭。还有一位也是你们中间的人中龙凤,听说是才来没几天的,我不管你们是从那个门第滚出来的王爷、还是宗室,只要在我这休想蒙混过关。”说完拗夫子便气呼呼的坐了下来。
这不是就是说子华嘛,幕随风紧闭上双眼,这下可完了。
“李夫子,出了一道题是父亲被杀,作为儿子当如何,有一位公子哥答道该手刃此贼。”说完拗夫子便将手中的笔扔向子华的桌子上,吓得四周的学生躲闪不急。
有的害怕被波及,当然有的学生就等着看好戏呢,毕竟他们也对这些明实书院的学生不屑一顾。
“你真是,敢答。这大楚的律法你是吃到屁股里面去了不是。你今日就给我回去,抄大楚律两遍,交与我看。”拗夫子生气的大声说道。
要是其他夫子说让他回去,这子华二话不说定立马走出去。
可这是拗夫子,在大楚的威望可是顶尖的,就是自己的父亲也要礼让三分,这事要是让他父亲知道,这场大祸子华是逃不掉了。因此,子华那是毕恭毕敬的,站了起来行礼准备认输。
正当子华拱手准备行礼时,这欧阳致远毅然决然的站了起来抓住了子华的双手,说道:“你没错。”
子华十分意外转头看向致远,先是意外,但看致远的眼神,子华意识到了这孩子是要和拗夫子杠上啊。
子华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一脸坚定的致远,心中担心的事还是要发生了。
子华看向致远,那表情难以言表,子华的头又微微向另外一边偏了几下,示意致远不要冲动,不要管闲事。
随风此时已经额头有些微凉,那汗水微微冒出了额头,汗水应该是冷的。随风两眼紧闭,双手有些发抖,似乎已经预见后面的事情是的,但又无法阻止。
葛天笑脸色白皙了许多,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致远,下意识的抓住他的衣角让他坐下,葛天笑与他同屋多年,他是最了解致远的性格的,只要他决定事,绝对没人拦的下来。
“夫子,梁子华所答没错。”欧阳致远坚定的回答道。
拗夫子还是头一次听到居然有学生敢反驳自己,说自己错了,那心中的火犹如火山爆发般在心中翻滚喷发,但作为夫子他必须忍住内心的怒火,做出一副温文尔雅的样子说道:“你倒是说说,哪没错,要是说错了,你也去给我抄大楚律五遍,”拗夫子笑了笑。
欧阳致远正义凛然的答道:“《礼记·曲礼》记载‘父之雠,弗与共戴天;兄弟之雠,不反兵;交游之雠,不同国。’很明白说了杀父之仇不共戴天。”
“呵呵~这礼记说的明白是不共戴天,又何成说了亲自动手杀人。”拗夫子强颜笑道,心想这小子确实有些墨水,居然敢用《礼记》来压他。简直不学无术。
“《礼记·檀弓》有云‘子夏问孔子曰居父母之仇,如之何?夫子曰:寝苫,枕干不仕,弗与共天下也。遇诸市朝,不反兵而斗。曰请问居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仕弗与共国,衔君命而使,虽遇之不斗。曰请问居从父昆弟之仇,如之何?曰不为魁。主人能,则执兵而陪其后。这是孔大圣人金口玉言,说的明明白白对自己杀父之仇,带上武器杀之,就算没有带也要上。拗夫子你觉得如何。’”欧阳致远不卑不亢的说道,真是盛气凌人完全不给拗夫子半点面子。
虽说拗夫子对法家那一套十分看重,毕竟现在这天下是儒家说了算,再说拗夫子熟读儒家经典自然知道欧阳致远说的一点没错,这几句话让拗夫子哑口无言,直直的瞪着欧阳致远却说不出半分反驳的理由,人家都把孔老夫子搬出来了,他还能说什么,就是天大的火也得咽下去,也只能气的直跺脚。
欧阳致远见拗夫子半天不说话,“既然夫子不说,就是认为我说的是对了,当然梁子华所答也是对的。既然是夫子错了,那就有请夫子给学生梁子华道歉。”
还没等拗夫子反应过来,子华已经闪了舌头,差点掉在了地上,幸亏欧阳致远拉住,在身后的随风,葛天笑更是被吓得不轻,遇到这种是既然夫子已经认错了,就见好就收便是。
欧阳致远或许也觉得让拗夫子赔礼道歉太过了,接着说道:“那还是请夫子将我和梁子华那五遍大楚律抄写五遍给我们看吧。”
··· ···
梁子华与欧阳致远站在屋外,一人举一盆水盆跪在地上。
拗夫子气道:“我从业几十年,还没遇到你这号人物,竟敢跟老夫如此无礼。不要以为你是明实书院出来的就傲气十足,这地方还不是你猖狂的地,你一个商贾之后,能进太学读书已经是你上辈子积德了,居然还敢顶撞老夫。”
‘商贾之后’这四个字,一下戳中了欧阳致远的软肋,他忍不住说道,哈,哈,当年贼人要我跪着,今日成年没想到有些人还要我跪着,你们怎么这么喜欢我的膝盖。
他反手将水盆中的水倾盆而出,倒在自己身上。
“你这是要干什么。给我跪下。”看到这不服管的东西,拗夫子更是火冒三丈。
“要不我再去接一盆水来顶着。”欧阳致远面无表情的说道。
梁子华早已经被下软,他看着拗夫子那嘶哑理智的在那谩骂,已经听不到他骂的什么,他只听得到自己的心脏“砰,砰,砰···”差点没喘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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