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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你们不要过来别动我的脸”苏苏后退着,拼命大叫。她第一发现,原来男人变心之后,竟然可以如此冷酷无情。她绝望地冲着杰拉尔德嘶喊“杰拉尔德,你疯了吗我是苏苏啊我是苏苏啊”

杰拉尔德并没有疯,他只是不喜欢苏苏了甚至,他对她有种积攒已久的怨忿,当着滕雪的面,他迫切需要证实自己对小雪的心意。他冷酷无情地吩咐道“毁掉她的脸她根本就不配拥有跟小雪相似的脸这个女巫活在世上根本就是对小雪的玷污”

此时此刻,苏苏终于意识到,滕雪真的并非是她的替身否则杰拉尔德绝不会这样无情地对待她假如杰拉尔德还有半分昔日对她的疼惜,绝不会做出如此残忍的决定。

侍立左右的杀手个个冷酷无情,杀人不眨眼更何况只是毁掉一个女人脸他们捉小鸡般抓住苏苏,将她按住,一个捏起她的脸,另一个则拔出寒光闪闪的刀子。

“不放开我”苏苏的喊叫破碎不清,因为她的颔骨被牢牢捏住,无法清晰地吐字。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寒刃慢慢地划向她的脸,感觉到刃尖割开她的皮肉,鲜血汩汩流出,她目眦欲裂,因为疼极,眼珠子都凸出起来。

冷酷的杀手在苏苏的脸上足足划了几十刀,直到她面目全非鲜血淋淋,这才罢手退到一边去,恭敬地对杰拉尔德说“堂主,已经毁掉了她的脸”

另一个杀手松开了苏苏,失去了支撑,她顿时跌倒在地,连哭都哭不出来,只能发出类似野兽般垂死的嚎叫。

看着苏苏在地上翻滚嚎叫的惨相,杰拉尔德非但没有半分心疼不忍,相反,他竟然如释重负般长长地吁出一口气。他的神色看起来非常欣慰,喃喃自语“终于不像了”

滕雪早就呆住了,她从没有见过这样血腥残忍的一幕。极度惊恐之下,竟然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

等到杰拉尔德省起此举可能会吓到滕雪,已经晚了

纤细的娇躯摇摇欲坠,滕雪两眼翻白,顿时晕了过去。

“小雪”杰拉尔德连忙抢步上前抱住了滕雪,回头急声喊道“医生快叫医生来”

倒在地上的苏苏几乎无人理睬,她两眼圆睁满脸鲜血,就像是地狱里的恶魔

看着杰拉尔德抱起滕雪急声喊医生的时候,苏苏记起了曾经他也是这样抱着她喊医生的

她的身体不好,每次突发心脏病,他都如同大难临头般惶恐,生怕她死去现在,他再也不会多看她一眼了,因为滕雪完全替代了她。他抱起了滕雪,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躺在地上的苏苏对他来说,就像一堆垃圾,再也不可能多看一眼

“这个女人怎么处理呀”刚才行刑的杀手指着血肉模糊的苏苏,问同伴们的意见。

“谁知道呀”

“堂主没有说怎么处理先放在这里吧”

就这样,苏苏一直躺在花园潮湿的地面上,脸上不住地流血,无人理睬也无人探问。

也许是受到的创击太过巨大,她一下子从天堂坠入地狱,整个人都懵了。死人般躺在地上,仍然猜不透究竟是哪里出了差错。

努力回想她跟杰拉尔德最初相识的那刻,他看到她第一眼里,那掩饰不住的惊艳和惊喜,就像是重获珍宝般他对她无条件的疼惜和宠溺,本来令她猜想不透原因,直到今天,她忽然想通了。

就像层层迷雾散尽,眼前豁然开朗,她终于明白了其实她和滕雪都是别人的替身

杰拉尔德真正爱的女子,一定有着和苏苏还有滕雪极为相似的外貌,而且身体孱弱,性格温柔善良

初识苏苏之时,她和那女子相似的容貌,还有多病的身体,令杰拉尔德疼惜不已。他百般娇宠她,对她的话无不奉若佛音。多年来,他对她毫无原则的疼宠,哪怕明知道她被人轮过身体肮脏,却也尊她若女神

那时苏苏把杰拉尔德的疼宠当成了理所当然,根本从没有珍惜过,更没有认真地想过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好

她对他非打即骂,招之即来呼之则去,视若奴隶般。可是,她却想不到,世上竟然还有一个滕雪。不但有着相似的美丽容貌,而且滕雪的清纯和温柔更得杰拉尔德的喜爱。

既然有了更好的替身,那么苏苏这个不合格并且有着太多缺陷的替身自然就逃脱不了被淘汰的命运。

可惜,苏苏想到这些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误以为杰拉尔德爱她,自以为是地认为滕雪是她的替身,高估了自己在杰拉尔德心里的地位,竟然落到了如此地步

假如她早能醒悟到这些,肯定不敢来招惹杰拉尔德,更不敢当着他的面威胁滕雪

犹记得,以前杰拉尔德疼宠苏苏的时候,对于一切可能危及到她安全的人物,都是杀无赦

现在,他的爱转移到新宠滕雪的身上,无疑便会将苏苏视作最大的安全隐患。而苏苏拥有和滕雪相似的容貌,他怕自己会分心或者心软,酿成大错,便狠心毁去了苏苏的容貌。

这样,世上只有滕雪跟他喜欢的女人相似,也只有滕雪能够继续得到他的宠爱和照顾了

杰拉尔德把照顾身体孱弱的女子视作人生最大的责任,好像在完成一个承诺般。被淘汰出局的苏苏,还狂妄叫嚣着威胁他最心爱的滕雪,无疑是自寻死路

晚了一切都晚了

苏苏眼泪直流,泪水冲刷着脸上的沟壑,疼痛难忍。她痛苦地扭曲着,拖着长长的血印,像是一条垂死的恶心蚯蚓,只等太阳升起,便只有死路一条

安宁在医院躺了整整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有许多人来探望她。

亲戚、朋友、邻居几乎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关于楚钧遇难的噩耗,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着安宁,嘴里说着苍白无力的安慰话,却只是让她徒增伤心。

这些人的到来,他们所说的话都一遍遍无情地证实了楚钧离世的事实,像一把刀子,不停地凌迟着安宁的心。

“我谁都不要见不要再让任何人来看我”安宁捂着脸,痛哭失声。

安妈妈抹着眼泪,难过得一塌糊涂,哭道“妈和你一样难过,可是楚钧已经离开了,你还年轻”

“不要说这些,我不要听”安宁堵住自己的耳朵,依然倔强地不肯相信这个残酷的事实。“他没有死没有死”

就这样,在安宁的面前,安家人不敢再提起楚钧。为了能让她的情绪尽快平稳下来,甚至把探视的亲友都挡拒在门外。

安宁一直觉得自己是在做恶梦,只要梦醒了,楚钧还会回来

她闭上眼睛,眼前顿时浮现楚钧英挺颀长的优雅身影,他缓缓转身,俊美无铸的脸上依然笑容迷人,他注视她的眼波还是那么温柔,甚至在朝她招手。

“钧,钧”安宁反复低声唤着他的名字,然后伸出手想触摸他。“你回来了为什么不过来难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都是我不好,一次次地让你为难伤心如果重新开始,我一定不会对你有太多的要求,只要你能陪在我的身边就足够了”

看着安宁闭着眼睛伸着手臂嘴里还喃喃自语,安妈妈顿时吓坏了,连忙抓住她的胳膊,使劲地摇晃着。“宁宁,宁宁,你这是着魔还是怎么的,快醒醒呀”

被安妈妈一通摇晃,安宁终于醒过来。她睁开眼睛,发现周围除了老妈再没有其他的人,才知道刚才不过是一场幻境罢了。顿时,她颓废地瘫倒在床上,兀自泪流不止。

“宁宁,你就别再难过了再难过他也回不来”安妈妈这些天也苍老了许多,看着爱女痛苦的样子,都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她。“也许你和楚钧有缘无份吧”

有缘无份吗安宁顿时悲恸出声。

“有时候妈妈都觉得悬乎楚钧那么好的条件,他不但对你好,对我们家里人也好,上哪儿去找这么好的女婿妈真怕咱们老安家享受不起这么厚的福气,没想到唉,造化弄人呀”提起爱婿,安妈妈也是痛不欲生。

哭了许久,安宁终于开口了“妈,我想一个人静静”

“好吧”安妈妈知道安宁需要沉淀心情,便拍了拍她的手,“别再胡思知想多了,没用的”

等到安妈妈离开了,安宁强撑着下了床,走到窗口向外面眺望。

她多么希望这是楚钧跟她开的一个玩笑,多么希望能再看到他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下,多么希望她摇摇头,甩去眼里积蓄的泪水,竟然着魔般地拿出手机,开始拨打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竟然拨通了,安宁的心脏跳动频率剧增,她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接听。尽管知道这是件多么荒唐的事情,可是她仍然克制不了自己强烈的思念和想听见他声音的欲。望,执着地等待着他的回应。

就算见不到他,能听听他的声音也好她快要疯了想他都要想疯了

电话一直响着,却无人接听,直到被挂断。安宁颓然地贴着窗子慢慢坐下来,泪水再次大颗大颗地滚落,哽咽着泣不成声。

突然,一个想法电光火石般在脑海中划过,哭声顿时噎在了喉咙里,剧烈地咳嗽起来。

安宁灰暗绝望的眼睛里终于腾起一丝希望,她想到了一件事情楚钧的手机已经随他葬身火海,为何还能打通

由于过于激动,她的手都哆嗦得拿不住东西。不过她还是用尽力气抓起自己的手机,拨打顾依凝的号码。

自从楚钧出事之后,来探视的亲友络绎不绝,但是不知为什么,一直没有再见到顾依凝。现在,安宁心里的疑问只能来找她解答。

可是,不知为何,顾依凝的手机打通了却始终无人接听。安宁等不了片刻,她心里刚刚萌生的希望迫切需要有人来证实。哆嗦着双手,她又开始给庄浩凯打电话

庄浩凯的电话倒是接通了,但却并非是他本人,而是他身边的副官接听的。

“您好,找庄少校吗”副官恭敬地问道。

“对,我找庄浩凯”安宁听到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找他亲自接听电话好吗”

“对不起,庄少校欠恙,最近几日离开了部队去医院调养身体了”

“什么”庄浩凯竟然在这关键时刻病倒了安宁真想骂他几句。不过也没办法,只好悻悻地挂断了电话。

犹豫了一番,尽管很不情愿,安宁只能给凌琅打电话了。

好在,凌琅很痛快地接听了她的电话。“喂”

简短的一个字,不过语气似乎并不像以前那么冷漠了。安宁顾不得深究他的态度,急声道“我刚才打楚钧的电话了,他的手机仍然还能打通你查查,这是怎么回事呀”

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会儿,传来凌琅优雅却淡漠的回答“我帮他补办了手机卡,他的手机就在我这里”

满心的期待顿时化成了绝望,安宁的声音都颤抖起来,甚至带着恼羞成怒的忿然“为什么”

她没有迁怒别人的习惯,可是此时此刻却有想沿着电波爬过去掐死凌琅的冲动。

“我需要查一查最近谁跟他来往,还有给他打电话的都是些什么人楚钧死得这么突然,不排除有人故意杀害他的嫌疑”凌琅的回答出乎意料,却又在情理之中。

安宁悲切起来,她几乎再也不能说出一个字,无力的垂下胳膊,手机从她的手里滑落。

原来如此这个世界并没有奇迹,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而已

双手捂面,安宁再次放声大哭。

她正哭得忘形,却听到一个酸溜溜的声音在她耳边冷不丁地响起。

“死了男人而已,又不是死了亲爹,用得着哭得这么伤心这个世上不止有楚钧一个男人,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还有更好的呢别难过了,我可以陪你呀”

玩世不恭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油滑,安宁根本不用看就知道是谁。她拿开捂脸的双手,瞪大泪眼,盯着眼前的不速之客,不由渐生愠意。

“滚谁让你进来的快滚”满腔的郁闷悲忿无处发泄,正好拿着这个男人做出气筒。安宁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随手抓起一样东西就狠狠地砸向盛梓晨。

盛梓晨闪身躲过去,吐着舌头扮鬼脸“你的手机砸坏了,真可惜”

安宁这才发现,她砸过去的东西是手机已经砸到了地面上,估计寿终就寝了。但她并没有丝毫的犹豫,再次抓起桌案上的一只摆件对着盛梓晨砸过去。“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盛梓晨再次跳开,拍拍胸口,一副我很怕怕的样子。“喂,不带这么暴力的听说你死了男人,我好心来安慰你,你这样的态度”

不等盛梓晨说完,安宁就疯狂地抓起病房里所有能拿动的东西,狠砸着盛梓晨。憋屈了这么多天,她太需要发泄了盛梓晨的到来,真的是个很好的出气筒。

高档病房的隔音效果很好,哪怕把屋里砸得唏吧烂,外面也听不到。直到安宁累了,能摔砸的东西都砸完了,她才喘着粗气慢慢安静下来。

“你别急,我真的没有恶意”盛梓晨一脸无辜,甚至还带有一丝对安宁暴躁脾气的忌惮。“这么野蛮,楚钧要是还活着,只怕也被你给活活吓死了”

提起楚钧,安宁心里最后的堤线也崩溃了。她捂着脸,再次痛哭失声。

“哎,别哭我跟你开玩笑的”盛梓晨连忙走过去,扳着她的肩,劝道“人死不能复生,节哀顺便吧”

“滚”安宁拍开他抚她肩的大手,怒喊道“你快滚”

“轻点声”盛梓晨连忙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提醒她“小心嗓子哑了你要心里不痛快,就揍我吧”

他很爷们地把胸膛一挺,任由安宁蹂躏的模样。

安宁就真得开始揍他狠狠地捶打他,铁硬的胸膛把她的手都震得发麻。擂着擂着,她的动作慢下来,仰首凝视着盛梓晨跟楚钧略有几分相似的面容,不由再次痛哭失声。

盛梓晨趁机把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抚着她,却这样劝她“哭吧哭吧等把心里所有的泪水都哭出来,就把他彻底地忘了”

“我永远都不可能忘了他永远都不会忘”安宁伏在盛梓晨的胸口,她多想借此麻醉自己,可是脑子却是如此的清醒。哪怕盛梓晨跟楚钧有着相似的容貌,而她却不能把他当成他许久,她轻轻推开了他,低下头,抹去眼角的泪水,轻声说“你走”

“我不走”盛梓晨脸皮赛过城墙,哪里是安宁能够驱赶走的更何况,楚钧已死,他更有恃无恐。“你现在需要我”

“谁需要你”安宁怒目而视,斥道“你要再不走,我就报警了”

“得,我走还不行吗”盛梓晨连忙退开几步,摆摆手表示投降。走到门口,他又转回身,嘱咐道“多哭会儿,把眼泪一次性哭干等哭完了擦干眼泪,别再整天哭哭啼啼没完没了的”

安宁气得抓起桌子上的一本杂志向他砸过去,斥道“滚”

被盛梓晨这么一闹腾,安宁悲伤的心情被打断了,等把他赶走,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她还想哭的时候,就不由想起盛梓晨临走时说的那句话好好哭,一次性把眼泪哭干

拿起纸巾擦干眼泪,安宁决定不哭了既然再多的泪水都无法挽回,流泪只是软弱无能的表现

楚钧走了,永远得离开了她再怎么哭天抢地也无法改变这个残酷的事实。她唯一能做的,就是替他把事业做好,不辜负他生前对她的重视和栽培。

洗了个畅快淋漓的热水澡,安宁走出浴室,决心重新开始

她必须要振作起来,从绝望的悲伤里走出来需要她做的事情太多了,她不能把公司丢下,就这么任性下去那个宠着她惯着她的男人离开了,她必须要学会独立自强

走回到病房里,发现盛梓晨竟然去而复返。

他坐在窗口,把玩着她的手机,见她出来了,就晃了晃手机,说“我帮你把他的号码删除了,他的魂魄所在地属于无信号服务区,反正打不通的”

“谁让你动我的手机了”安宁大怒,她冲过去,夺回自己的手机,翻了下通讯录,果然不见了楚钧的号码。“混蛋”

“哎,你别气”盛梓晨连忙安抚她,道“咱们换个话题行吧不谈他了他是死人,咱们说说活的”

“为什么你总是赖在这里,知道你有多么讨厌吗”安宁瞪着他,按捺下想报警的冲动。毕竟盛梓晨是楚钧唯一的兄弟,他离开了,她不想再让他的弟弟坐牢。“赶紧滚,别再让我看到你”

无论安宁如何咒骂驱赶,盛梓晨仍然保持着笑容,而且语气很温和,充满了耐性。只要认识他的人都会惊诧不已,他什么时候变身暖男了

不过,爱情的力量的确伟大,能让任何不可能成为可能盛梓晨保持着骂不还口,打不还手的风格,韧性十足地赖在这里,就是不肯离开。甚至,为了能引起安宁的兴趣和转移她的注意力,他开始谈起了一个久远前的话题。

“你想知道当年苏苏和楚钧之间的事情吗”盛梓晨在靠近窗边的一把椅子里坐下来,尽量避免和那个痛失爱夫而性情狂躁的女子近距离接触。“他们俩的事情,我很清楚,可以讲给你听”

安宁怔了怔,随即冷笑“我不感兴趣还有你说过的那些,鬼才相信”自从盛梓晨干过绑架非礼的事情之后,他在她心里的信誉度已大打折扣。尽管盛梓晨跟她说过有关当年苏苏出卖楚钧的事情,但她却从未在楚钧面前说起过。因为她自己都不相信这些话,当然更不会告诉楚钧了

“是真的”盛梓晨却是一脸的认真,他叹了口气,说“楚钧都已经死了,我还有必要骗你吗”

看着盛梓晨认真的眼,安宁终于开始正视他的话。思忖许久,她开口“当年到底怎么回事,你再说一遍如果你撒谎半个字,就让老天爷打雷闪劈了你”

没想到盛梓晨真得举手过顶,庄严宣誓“今天我对安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真的,如有半字虚假,天打雷劈,被车撞死,被黑枪打死”

作为一个杀手,这誓发得真有点毒于是,安宁决定相信他一次。她终于冷静下来,听盛梓晨讲述了当年车祸的整个真相

苏苏被抬回了居处,仍然有医生为她诊治,并且缝合她的面部伤口。

脸被划了几十刀,血肉翻飞辨不出本来面目。经过医生的妙手回春,竟然将她划开的伤口一一缝合,但却像是打满了补丁的破袄,惨不忍睹。

“杰拉尔德我会让你后悔的”苏苏自语着,由于嘴唇也被豁开,吐字模糊不清,根本无人听清她在说些什么。

瞳孔放大,眼前开始出现幻境,回忆起了六年前那可怕的一幕。她落入了盛梓晨的手里,也是毫不留情的凌虐,没有人性的折磨。好在那时还有杰拉尔德出面救了她,现在谁能来救她

为什么男人的心肠都这样狠苏苏在心里流泪,她真得想不明白,曾经猪一样愚蠢狗一般忠诚的杰拉尔德竟然变得像狼一样凶残

毁掉了她的脸,她的确再也没有什么资本兴风作浪了可是杰拉尔德却并没有杀她,而是让医生救回她的性命,为她缝合伤口。

既使看不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也能想象出愈合之后,她的脸该是多么丑陋可怕。

手术结束后,医生用白纱布把苏苏的脸一层层地裹缠起来。这时,布罗奇走进来,交给苏苏一张支票,说“堂主让我把这个转交给你,说是是你的”

苏苏把目光移向那张支票,看到上面的那个天文数字,知道是楚钧让杰拉尔德带走她的时候赠予的。没想到,杰拉尔德打发她的时候正好用上了,连他自己的钱都不用花

无声惨笑,苏苏伸手接下了那张支票,泪水再次涌出,却被脸上裹缠的纱布给吸收了

“堂主说,让你尽快离开美国”布罗奇低下头,似乎不忍看苏苏此时的惨相。“拿着这张支票,赶紧离开吧”说完这些,布罗奇挥挥手,立即进来几个人高马大的西方男人,把苏苏抱上担架床,然后抬出了医院。

苏苏被塞进了救护车里,车门阖上,疾驶而去

安宁出院了她变得更加安静内敛,却也更加的坚硬。

盛梓晨说得很对,一次性流干了泪水,就不会再整天哭哭啼啼楚钧那么优秀的男人,肯定不喜欢哭哭啼啼的软弱女人所以,她要坚强

重新回到了咏洁洗化公司,刚刚在办公室里坐下,杨雅婷敲门走进来,竟然呈上了调任回总公司的申请报告。

“我是为了小舅舅才留在这家小公司的现在他走了,我也没有再继续留下来的理由和动力”杨雅婷的眼窝里还有未干的泪水,眼泡浮肿,看得出来楚钧的去世给她的打击很大。

安宁怔了怔,再一次见识到了人性的自私和冷酷。楚钧尸骨未寒,杨雅婷就要离开了再一想,也就释然。杨雅婷这样的天之骄女,肯留在一家小小的洗化公司是有些委屈她了楚钧在的时候,还有动力,现在楚钧死了,当然就待不下去了。

“好吧你的申请我同意了,不过总公司同不同意就不是我能左右得了”安宁很痛快地在申请书上签了字,然后再不看杨雅婷一眼。

杨雅婷似乎有些愧疚,半晌,喃喃地道“小舅舅活着的时候,我把他说的每句话都当作圣旨,认真得去履行你回来了,我把步入正轨的咏洁公司交还给你,并没有辜负小舅舅的嘱托我不可能辅佐你一辈子,你只能靠自己扛起公司”

安宁勉强牵起唇角,淡淡地道“你说得对没有谁能陪伴谁一辈子该做的你都做到了,并没有辜负谁”

没想到安宁竟然如此通达,杨雅婷一时间竟有些哑口无言。以前,她认为楚钧迷恋安宁是鬼迷心窍,此时终于有些明白,为何他那么喜欢安宁了也许,这个貌似平凡的女子真得有种令人折服的人格魅力。

杨雅婷对安宁点点头,带着歉意地转身离开。

中午,安宁在公司的餐厅里胡乱吃了点东西,便驱车赶往墓园。

楚钧连人带车都烧成了灰熄,由凌琅派人把灰熄当作骨灰收进了骨灰盒里下葬。葬礼并不隆重,参加的也就是楚钧在t市的几个亲友。

京城那边并没有多大的动静,让安宁诧异的是,几乎没有一个亲人过来祭奠楚钧。人性凉薄到如此地步,不由她生疑。

安宁捧着大束白色的百合花,走到楚钧的墓地前,看到有一个人已经站在墓前祭奠。那是个女子的身影,穿着时尚华贵,沉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不由加快了脚步,安宁走上前去,看到那女子竟然是楚钧的姐姐楚嘉琪。

见到安宁,楚嘉琪擦去脸上的泪水,却并没有说话。

安宁把手里的百合花放到了墓前,蹲下身去,伸手轻轻抚摩着楚钧的照片,眼睛湿润了,却并未再落泪。

“妈的身体不好,未免睹物思人就不过来了”楚嘉琪主动开口了,轻声地道。

缓缓起身,安宁转过头,看向楚嘉琪。“大姐刚到吗”

楚嘉琪点点头,脸上似有些愧疚之色。“阿钧的葬礼让你一个人张罗辛苦你了”

“我是他的妻子,有什么辛苦的”安宁最想知道的是京城楚家人的态度,为何冷漠至此。“爷爷呢”

“爷爷身体不好,这件事情暂时瞒着他”楚嘉琪似乎知道安宁心里的想法,不由叹了口气,道“爸爸想来看看他的,不过唉”

再多的理由也是借口安宁忽然为楚钧感到悲哀。他生于那样的家庭,看似风光无限,实则冷漠凉薄到如此地步。难怪他生性漠然,原来是因为他的身边真得缺少爱

“大姐来这里一定还有别的事情吧”安宁的语气十分肯定,眼中射出不容欺瞒的光芒。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楚嘉琪无法逃避,只能如实道“是啊我因为遗传性不孕症,多年求医未果听说这里有个妇科大夫治疗遗传性不孕症很拿手,没想到她已经离开了”

楚嘉琪婚后多年不孕,这是公开的秘密,可是却想不到她竟然是遗传性的不孕症。安宁一怔,不由问道“你遗传谁呢”

楚朝宗有两个儿子,显然他是正常的那么难道说焦秀珍也患有遗传性不孕症吗

意识到自己失言,楚嘉琪忙岔开话题,道“呃我还约了一个妇科大夫,半个小时之后就要见面了我先走了,等有时间再说”

说罢,楚嘉琪便转身,几乎是落荒而逃。今天一定是鬼打墙了,她竟然说出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也许,在楚钧的墓前,真有什么魂魄左右着她的神智。也许,是出于愧疚,为焦秀珍的凉薄感到难过。总之,那些话就不经大脑考虑地说了出来。

不过,楚钧已经死了也许,某个秘密将会随着埋葬地下,永远得成为秘密了吧

正午的天气有些阴沉,天空厚厚的铅色云层,看不到一线阳光。凉风阵阵,有种湿漉漉的寒意。

安宁在楚钧的墓前坐下来,紧紧地贴着墓碑,轻声地陪他聊天。

“对不起啊,这些天我只顾着难过,把你一个人晾在这里,没有早来陪你”安宁伸指抚摸着墓碑上镶嵌的照片,男子精致的眉眼是那么充满了诱惑,可是触手却是冰凉的。她再也无法拥抱他,再也无法嗅到他迷人的气息,再也无法感受他温暖结实的怀抱。

照片上的男子保持着儒雅的迷人微笑,静静地聆听着。

“你姐姐来看你了,开心吗我知道你并不怎么开心的,因为你的家人除了她竟然没有一个人专门看你呃,其实她也不是专门来看你的因为她来这里主要是求医问药治她的不孕症”

男子笑容依旧,似乎永远都不会再伤心了

“很难过吗我知道你不会难过的因为你都习惯了难怪你的性格那么冷漠,原来唉,你真得很可怜我好后悔,你活着时候,没有多给你一个些温暖”

眼窝一直湿湿的,却始终没有再落泪。也许,她一辈子的泪水都在楚钧去世的那几天里流尽了。

“我真傻以前总是为一些微不足道的事情跟你较真其实你爱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爱你呀”安宁痴迷地凝视着照片上的俊美男子,深情地喃喃倾诉着“钧,我真得好爱好爱你”

原以为这辈子她都会将对他的爱永埋心底,没想到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说出来就算再爱又如何呢反正他听不到了也感受不到了

“钧,我真蠢呐,还总喜欢自作聪明怕让你知道我对你的爱,会让你有了挟制我的武器哈,我真笨为什么不早对你说出我的爱,让你早点知道我对你的爱哪怕你不爱我,哪怕你有一天会厌倦我,起码我表白过,此生没有遗憾现在,就算我说再多遍,也没有人会听了”说到这里,安宁已是哽咽不成声。她停了下来,竭力让自己平静。不能再哭了,再哭就是软弱的表现。她不能在楚钧的墓前惹他不开心

沉默了许久,安宁总算平静下来,勉强扬起嘴角,说“咱们换个话题吧钧,你知道吗其实你是个很傻的男人,比我还傻起码,我知道陈宇森不是良人,跟你在一起之后,心里就再也没有他一丝一毫的位置而你却一直爱着苏苏当然,你以为这辈子亏欠她太多,其实,你根本就被她骗了”

不知为什么,安宁说到这里的时候,似乎听到树丛后面有轻微的脚步声,好像有人在暗处窥视着她。她连忙抬起头四处张望,然而,寂寞的墓园里,除了风吹过树枝的沙沙声,再无其他的声响。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这里除了坟墓和偶尔来祭拜的人,哪里还有其他的人呢

安宁又把目光转回到墓碑上镶嵌的照片上,痴迷地凝视着他熟悉的俊颜,眼里慢慢地又涌起温柔的泪意。“钧,你这个傻瓜你被那个女人骗得团团转知道吗当年,她被盛梓晨抓到,忍受不了折磨,主动把你的车钥匙交了出去。盛梓晨才有机会在你的刹车上动手脚,所以其实,你并不欠她什么她因为你被盛梓晨百般折磨,你因为她被害得双腿重伤差点儿丧命你不欠她什么不欠她的知道吗别再傻乎乎地愧疚了”

楚钧对苏苏永远都有一种愧疚感和负罪感,他总认为亏欠了苏苏辜负了苏苏背叛了苏苏,既使苏苏害死了他的孩子,他都没有伤她一根头发反而送她巨额支票,让杰拉尔德带走她

既使苏苏离开,楚钧仍然无法摆脱愧疚感。他不允许安宁在他面前提起苏苏,不允许她说苏苏的一个不字夫妻俩在一起明明很甜蜜幸福,然而安宁却是知道的,苏苏永远是横在她和楚钧之间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这件事情我早就知道了不过我没有告诉你因为这些都是盛梓晨告诉我的我怕你生气,说我相信盛梓晨的鬼话不过,我觉得他这个人不会说谎,也没有必要说谎”安宁摇首苦笑,“你已经走了,这件事情的真相其实并没有太大的意义不过,我还是要告诉你希望你在那边别再觉得亏欠她,你不欠她的不欠她的我们都不欠她的,她却欠了我们孩子的一条命”

轻微的悉索声让安宁从悲伤中醒过来,再次抬起头。周围有人吗为什么她总感觉有一种熟悉的气息存在呢

猛然起身,安宁四处张望,可是目光所及之处仍然只是林立的墓碑还有郁郁葱葱的树木,偶尔有春虫在草间鸣叫,还有扑楞着翅膀低飞的小鸟。

天空阴云密布,越压越低,天际边隐隐有春雷声传过来,似乎要下雨了

“钧,是你吗”安宁放声喊起来,她不停地转着身子,渴求的目光捕捉着眼前一切的可疑之处。她多么希望,转身之间,就能看到他那颀长英挺的熟悉身影出现,多么他能像往常那样拥她入怀,多么希望他宠溺地捏着她的鼻尖告诉她只是跟她开了个玩笑。

可是,这不过是妄想而已人死不能复生,楚钧永远地离开了她,埋葬在冰冷的坟墓之下

终于,安宁无力地跌坐在地,冰冷潮湿的石板令她遍体生寒。雨点落下来,无情地打在她的身上,有种坚硬的寒意。她双臂抱膝,深深埋首,像鸵鸟般逃避起来。

身边就是楚钧的墓穴,他距离她如此之近,可是她却再也触碰不到他阴阳两隔,是人世间最大的悲剧

雨慢慢地大了,安宁很快淋湿了,可是她仍然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紧闭着双眼,她蜷缩在地上,脑海里浮现出楚钧的迷人俊颜。那么真那么近,却又是那么的遥不可及

耳畔似乎有模糊的歌声响起,令她更加心如刀绞。

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

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

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

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我的心仿佛被刺刀狠狠地宰

谁会愿意接受最痛的意外

滕雪晕倒之后,一直发烧,昏迷不清医生说她受惊过度,晕厥是精神系统的自我保护。

看着神智不清,嘴里喃喃自语的滕雪,杰拉尔德的心里充满了愧疚。他坐在病床前,拉起滕雪的小手,放在唇上爱怜地亲吻着。

“小雪,你快点好起来呀哥哥对不起你,不该吓到你”杰拉尔德十分后悔,他怎么都不该当着滕雪的面那样残酷地处罚苏苏。当时,他只是想证明给滕雪看,他真得真得不爱苏苏,而且也绝不会把滕雪当成苏苏的替身

可是他忘记了,滕雪是个冰玉般纯洁的女孩,从没有见过如此血腥残暴的场面,这样的刺激根本就是她无法承受的

“哥哥哥哥”滕雪低喃着,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雪,你终于醒过来了”杰拉尔德欣喜地扶起她,抚摸着她清丽的脸庞,“你没事了吧”

滕雪望着杰拉尔德,水眸仍然有些惊悸。“哥哥我好怕”她扑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搂抱着他。

“别怕,没事了没事了”杰拉尔德轻轻拍抚着她的脊背,安慰道“那个坏女人已经被我送走了她不会再来伤害你了别怕”

提起苏苏,滕雪不由推开了杰拉尔德,她怯怯地望着他的蓝眼睛。当他那样冷酷地看着苏苏的时候,她才惊觉他的蓝眼睛好像冰冷的雪魄。“哥哥有一天,你会不会像对待她那样对待我”

“怎么可能呢”杰拉尔德连忙将她揽进怀里,柔声抚慰着“哥哥心疼你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那样对待你”

“可是你当初也很喜欢她的”滕雪真得被吓坏了,她看待杰拉尔德的目光不像过去那样依赖了,隐隐有些戒备。“你真得好残忍”

“我我只是想让你相信你不是她的替身”杰拉尔德抓了抓自己的头发,拙嘴笨舌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惊吓过度的女孩。“小雪,哥哥是真心疼爱你你也值得我疼爱她是个披着天使外衣的恶魔,她跟你不一样你需要我的保护,她专门害人”

想起杰拉尔德跟自己说起苏苏的那些事情,滕雪也觉得她实在太坏了不过,好歹杰拉尔德喜欢过苏苏,却那样残忍想想就不寒而栗。

见滕雪一直沉默着,不像过去那样喜欢粘腻着自己,杰拉尔德后悔得要命苏苏骂得没错,他真是个猪脑袋为什么就没有替小雪着想呢明明知道她是个水晶般剔透的女孩,还残忍的在她面前表演了血腥肮脏的一幕。

那么肮脏血腥的场景不该污脏了她纯洁美丽的眼睛,他发誓,以后在她的面前该不会再杀人或者伤人了他履行这句承诺,直到老去的那天

“小雪,原谅哥哥吧”杰拉尔德拥抱着滕雪,难过地感受到她纤细的身躯传来的一阵惊悸的颤栗她实在被吓坏了“对不起,哥哥再也不会当着你的面做这些残忍的事情,我发誓”

“我没有怪你”滕雪摇摇头,她仰起清丽的脸庞凝视着杰拉尔德,含泪道“哥哥,如果有一天你也不喜欢小雪了,就直接一枪毙掉我,不要那么残忍地折磨我好吗”

杰拉尔德心疼得好像被谁当胸捅了一刀,他扑嗵跪倒在滕雪的床前,声音嘶哑地说“如果我敢伤你一根头发丝,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最后的话没有说完,因为滕雪已经捂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说下去。“我不要听这些话哥哥,我要你好好地活着小雪永远跟你在一起,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也跟着你除非你杀了我,否则今生今世,小雪都赖定你了”

杰拉尔德喜极而泣,他把滕雪拥进怀里,深情地吻她。

滕雪积极回应着,她太过青涩,根本就不懂得如何取悦男人,只是笨拙地吻着他,还不小心咬破了他的嘴唇。但是,她的青涩激起了杰拉尔德的欲火,他终于无法再按捺压抑多时的欲。望,将她推倒在床上。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却从没有想过要跟心目中的天使有肌肤之亲。以前的苏苏对他视若草屑,别说碰她,就算盯着她看得时间久一些都会招来一顿臭骂。跟小雪在一起之后,他拥抱过她,亲吻过她的额头脸颊,却从没有过逾越的举动。

没想到,她却敢主动吻他,这让他如何再压抑下去

“哥哥,要我”滕雪一边亲吻着杰拉尔德,一边脱着自己的裙子。

杰拉尔德差点儿呛到,他连忙抓住滕雪乱动的玉臂,颤声道“小雪,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我要跟你在一起哥哥,要我好吗”褪去衣裙的滕雪就像美丽的玉雕象,有种圣洁的诱惑。偏偏她又是那么的稚嫩和青涩,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杀伤力有多大。还兀自扑上来,亲吻杰拉尔德,令他再也无法克制。

他不是圣人,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怀着圣洁的崇拜,他把她美丽的身体拥入怀中。“小雪,哥哥爱你从今往后,哥哥只爱你一个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哪怕你让我去死,我也会毫不犹豫”

“嘘”滕雪再次掩住他的唇,她不想听这些死呀活呀的狠话,她要的东西十分简单就是他

安宁抱着臂膀坐在雨中的石板路上,她仍然埋首膝间,轻声哼唱着一首断断续续的歌“冷冷的冰雨在脸上胡乱的拍,暖暖的眼泪跟寒雨混成一块。眼前的色彩忽然被掩盖,你的影子无情在身边徘徊”

忽然,她头顶的雨停止了,因为一把大伞遮在她的上方,持伞的男子满眼愠恼地看着她,却没有说话。

她缓缓抬起头,泪眼朦胧中,看到那个持伞的男子竟然像是楚钧。她摇摇头,含泪笑起来“我知道又是幻觉不过这次好像格外逼真些”

“滚你妈的”男子竟然破口大骂“我不是让你一次性哭干眼泪吗你他妈的就是不听话,总是哭哭啼啼跟死了亲爹似的,还下雨天坐在凉地板上,你这是准备作死啊”

盛梓晨安宁一个机灵清醒过来,果然看到眼前为她遮伞并且破口大骂的男人是盛梓晨她没好气地瞪他,说“我高兴,你管得着啊”

“你给我起来”盛梓晨一手撑伞,一手把浑身湿漉漉像落汤鸡般的安宁给拽了起来。“想发神经等改天选个好日子,别在这样的天气里作死”

“让你管我放开”安宁怎么都不肯离开墓园,她喃喃地说;“我要陪着他他一个人在这里太孤独了”

“要不我在他墓旁再挖个坑,把你埋在旁边”盛梓晨作势要把安宁摁到墓碑后面,却被她狠狠地甩了一记耳光。

“啪”安宁扇了他一巴掌,怒声道“你算什么东西,为什么总是在这里唧唧歪歪没完没了楚钧最讨厌你了,你走,别再让他看到你心烦还有,他喜欢吃醋,每次看到我跟你在一起都不高兴,你唔”

驱赶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梓晨把她拽入了怀里,他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把她未完的话堵住。

“唔,”安宁拼命地拍着他的脊背,想把自己的嘴巴解放出来,却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

就在这时,盛梓晨却突然大叫一声,松开了安宁。他猛地回头,环顾四周,厉声斥道“是谁谁暗算老子”

脚下还丢着半块空心砖,刚才就是这个东西狠狠地砸在他的脊背上,力道十分大,差点儿把他给砸噎气。

安宁好不容易挣脱开了盛梓晨的咸猪手,不敢再恋战。她忙转过身,拔腿就跑。

“喂,别跑啊我送你回去”盛梓晨脊背火辣辣得疼,却来不得研究是谁在暗处算计他。因为安宁已经跑远了,他只能追过去。

墓园里重新安静下来,只闻听雨点溅落石板的沙沙声。良久,一道颀长英挺的身影从树荫深处慢慢走了出来。他手里举着一把伞,幽冷淡漠的目光瞥向旁边楚钧的坟墓,再望向已经失去了人影的墓园出口处,若有所思。

虽然感冒了,但是安宁不想再回到医院去

她有气无力地躺在床上,手里捧着一杯热姜水。

盛梓晨端着饭菜走进来,把丰盛的菜肴一一端上桌子,说“开饭了”

安宁缓缓转过头,看着殷勤的盛梓晨。男子的心意,她很清楚的,但却无法接受。“你走吧”

“哎,我好歹给你把饭端进来了,让我吃了饭再走你会死啊”盛梓晨悻悻地坐下来,拿起筷子

“你要再不走,我就把你带来的饭菜都打包扔进垃圾筒里”安宁冷冷说道。

“行,你狠”盛梓晨只好放下筷子,他知道安宁说到做到。站起身耸耸肩,撇嘴道“没良心的白眼狼”

拿起外套,极不情愿地往外走着,不时回头,大概是希望安宁能留下他,但是走到门口也没听到任何挽留声。他打开房门,却又转回身,对她大声地说“哎,别再胡思乱想了人死不复生,该翻篇了看一看,天底下还有很多好男人,比如你眼前这位帅哥英俊又性感”

“滚”安宁把手里的盛着热姜水的杯子狠狠地向他砸过去。

盛梓晨连忙闪身躲过,有点委屈。“切,提起他你就疯了我好心劝你呀,不听也犯不着动手打人”

他嘴里咕哝着,拿起笤帚把碎杯子打扫了,然后重新给她煮了一碗热姜水。怕她余怒未消又给摔了,便放在了桌子上。

“趁热喝,我走了”盛梓晨像个碎嘴的老太婆,嘱咐完了,深深觑她一眼,终于离开了。

房间里只剩下安宁一个人,她只觉无边无际的空虚和寂寞包围了她真不该任性的,让自己生病了说好的要努力工作,让天堂的他刮目相看。可是如果不是盛梓晨出现,她还不知道要在雨里淋多久,如果得肺炎了,又要住院

懊恼地捶自己的脑袋,痛恨自己的任性。“安宁,你不坚强没有人替你坚强宠着你惯着你的那个男人已经离开了你必须要成长要成熟,记住了吗”话到最后,语声已经哽咽。

她抹去眼角泪滴,强撑着下地,端起了盛梓晨方才放在桌子上的热姜水,仰首一饮而尽。

姜水又烫又辣,她的眼泪都流出来,可是却没有丝毫的犹豫。她要尽快康复,要尽快地回到公司,要尽快地工作

只有让自己忙碌起来,才能摆脱这种令人窒息的空虚和痛苦

走出安宁的家,盛梓晨哼着小曲,很开心的样子。虽然安宁看起来有些消极憔悴而且还感冒了,不过总体来看情况还算乐观。

他相信,只要他坚持下去,总能让她慢慢走出悲伤的阴影,慢慢地忘记楚钧,慢慢地接受他盛梓晨并且爱上他

“看你笑得像个贼一样,怎么偷香窃玉到手了”艾丽斯冷不丁地冒出来,双臂抱在胸前,美眸里满是鄙视地嘲讽道。

看到艾丽斯,盛梓晨有些扫兴。脸上玩味的笑意慢慢敛去,看起来有些吊尔郎当,语调漫不经心地“偷到偷不到跟你有什么关系反正又没有偷你”

“哈,”艾丽斯怒极反笑,欺前一步,咬着银牙,却笑得如夏花般灿烂“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跟我划清界线了怎么难道我们以前上过床的事情想一笔勾消了吗”

“别胡说,谁跟你有什么了”盛梓晨知道跟她辩不清,便迈开长腿想溜。

“想跑”艾丽斯一把拽住他,不依不饶。“盛梓晨,你跟老娘说清楚,到底把我当什么是供你闲时发泄欲。望的炮友还是免费的杀人工具”

“哎,话别说得这么难听好不好你情我愿的事情,难道你就不享受吗”盛梓晨理直气壮,毫无半分愧疚的意思。

“盛梓晨,你个混蛋”艾丽斯伤心了,黑眼睛里有了泪光,气恼地抬起修长的玉腿想在他的屁股上踹一脚。

可是,盛梓晨却突然回过头,目光惊愕地望向一个人安宁

不知道什么时候,安宁竟然走过来了,她显然已经把方才两人的对话听进去了。不过,她苍白的病容上并没有多少触动,只是凝视盛梓晨的目光更加鄙夷。

“安宁,你听我解释”盛梓晨反应过来,觉得自己该解释点什么。“你千万别听这个女人说,她胡说八道”

“上次就是她和你合伙绑架我的原来你们俩早就私下有奸情不过这些乌七八糟的事情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你也没有必要跟我解释什么”安宁却是连脚步都没有停留,甚至懒得多看盛梓晨。“请你让开,我要出去”

“你还病着呢,去哪儿呢”盛梓晨眼巴巴地又跟上来,追问道。

“去医院”安宁加快脚步,只想赶紧甩开这个粘手胶一样的男人。

“我陪你”

“不用”安宁进了电梯,并且把试图跟进电梯的盛梓晨给推了出来。“别跟着我”

眼巴巴地看着眼梯的门关上,盛梓晨很是沮丧地站在那里发呆。

“活该”艾丽斯走过来,恶狠狠地瞪着盛梓晨,怒道“像个跟屁虫似的,人家还不理你”

盛梓晨恼怒之下对着艾丽斯扬起了巴掌,她毫无畏惧地挺胸抬头,把脸凑上去,挑起细眉“你打啊打”

“老子不打女人”盛梓晨收回了自己的巴掌,转身想走。、

“别走,把话说清楚”艾丽斯哪里肯放,拉着他的胳膊。“盛梓晨你他妈的说话等于放屁吗”

“我说什么了”

“你跟小刚之间的约定,难道忘了吗”艾丽斯凶狠地瞪着他,好像要吃掉他的样子

和小刚的约定,盛梓晨倒是没忘,不过现在楚钧已死,盛梓晨对于收复影堂也没有了太大的兴趣和动力反正他又不想去做堂主

再者,苏苏已经失势,影堂也不会再派杀手满世界追杀他了,他好像也没有必要那么较真是杰拉尔德做堂主还是小刚做堂主了

“这是我跟小刚的事情,你管什么”盛梓晨的态度一直是疏离抗拒的,显然,他已经想偃旗息鼓了。

这时,小刚从旁边走出来,似笑非笑地看着盛梓晨。

见小刚突然出现,盛梓晨有些尴尬。对视片刻,他终于低下头,说“得,我陪你去趟美国”

经过七个多小时的飞行,飞机到达了国内机场,苏苏被用担架抬下来,放到了机场上。

她睁开眼睛,看到周围都是中国人,听到他们操着中国话,知道是回到国内来了没想到杰拉尔德会派人把她送回国内,不过这也是苏苏心里所想的

但是,接下来那些人鱼贯返回了飞机,这让苏苏感到了一丝不妙。她挣扎着爬起身,大声地喊“别把我丢下送我去宾馆啊”

那些人好像根本没有听见,飞机重新返航,很快就消失在云宵里。

苏苏躺在孤零零的担架床上,不由有种被抛弃的失落感。她挣扎着爬起身,却是天晕地转,胸口一阵发闷

连忙从贴身的口袋里拿出护心丸,吞下了两粒,连口水都没有,噎得直翻白眼。好不容易缓过气,这时机场人员过来了。

“小姐,你是哪来的怎么连人带床放在机场里这里是跑道,请不要妨碍机场的正常秩序”工作人员满脸严肃地说道。

苏苏哪里敢说自己是从美国来的,她连护照和身份都没有,假如透露出来,只能被遣送回去。想了想,她便赔笑道“我没有钱住院,医院的人就把我送到这里来了”

“这里不是避难所,赶紧走”工作人员一听她穷得连住院费都缴不起,当即变了脸色,毫不客气地赶人了

很快,苏苏就被从机场丢了出来,扔在了距离机场门口外一百米的路口。

苏苏勉强下了地,喘着粗气,蹒跚着走了几步。她的身体状况极差,脸部几十处伤口还没拆线,裹着厚厚的纱布,看起来怪异又狼狈。不过,好在身上还有那张天文数字的支票,等她住进医院,再慢慢地整容。

可是,当她把那张支票重新掏出来,发现纸质不对劲迎着阳光看了看,绝望地发现这是一张假支票

杰拉尔德明明把楚钧给的支票还给了她,怎么会变成了假的凭着对杰拉尔德的了解,他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再者,假如他不想给她支票,也犯不着演戏,因此支票很可能是被人调包换走了

到底是谁见财起意,做出这偷梁换柱的事情苏苏眼前不由浮起布罗奇的脸他把支票交给自己的时候,她特意看了看,那时是真的很可能,他又趁着她不注意的时候,偷偷地换走了支票

“该死的忘恩负义的东西”苏苏咬牙痛骂着,她恨不得立刻返回美国把布罗奇撕成碎片。可是,现在身患重疾又惨遭毁容而且身无分文的她就连坐公交车的钱都没有,哪里还有能力返回美国去她只能绝望地嘶喊着“布罗奇,你这个小人枉我那么器重你,你竟然敢算计我”

楚嘉琪下榻在冠华旗下的星级宾馆里,安宁打听到了她住在常期包下的总统套间,就找了过来。

安宁没别的意思,就是想问问她,楚家人对于楚钧的突然离世,究竟持什么态度。为什么他们对楚钧的离世反应如此冷漠

得知了安宁的身份,前台小姐不敢怠慢,连忙吩咐一名服务生带领着她进到了楚嘉琪居住的长期包房。

进到里面,只见一位医生正在为楚嘉琪做检查。看到安宁进来,那位女医生明显一怔,然后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打招呼“安小姐”

安宁定睛一看,原来是裘医生她对裘医生的印象并不是特别好,因为对方曾是苏苏的专聘医生。恨屋及乌,当然也不怎么待见裘医生。不过楚钧活着的时候对裘医生十分器重,多数是因为她对苏苏的病情护理得尽心尽力。

“您好,裘医生”安宁对她微微点头,便在楚嘉琪的旁边坐下。“我记得你不是出国了吗”

“哦,本来是出国了的不过楚大小姐对我十分信赖,为了帮她调养身体,我特意回来几个月”裘医生看着安宁的目光有些复杂,脸上隐隐露出愧疚的神色。

楚嘉琪见安宁亲自过来探视,不由有些感动,仔细打量安宁,见她脸色似乎有些憔悴,呼吸时有些鼻音,便问道“你不舒服吗”

“有点感冒,问题不很大”安宁淡淡地说道。

“安小姐身体欠恙还来过来探视楚大小姐,真是有情有义”裘医生说到这里不禁叹了口气,接道“可是就你这样好人,还有人在暗地里算计你害你”

听到裘医生话里有话,安宁和楚嘉琪都不禁举目望向她。

看着两人疑惑询问的目光,裘医生有些羞惭地说道“为了姐妹的交情,我也为虎作伥了”说罢,她便把曾经帮助苏苏欺骗人的事情说了出来,末了又道“幸好我还有理智,没有答应她陷害安小姐她曾经让我撒谎说,你流掉的孩子是别的男人我拒绝了她,没有做这种昧良心的事情”

说到这里,裘医生愧疚的脸上流露一丝欣慰。

安宁怔住了,她知道苏苏不是善类,却万万想不到竟然坏到如此人神共愤的地步为了陷害她,如此处心积虑,幸好裘医生良心未泯,不肯助纣为虐,否则她恐怕会被害得更惨

楚嘉琪也不禁怔住了,如果不是她因为不孕症的事情召裘医生回国,也许这些秘密将会永远地埋藏下去。半晌,她气忿地道“苏苏太过份了我真奇怪,一个人怎么能恶毒到如此地步呢难道她做过的这些坏事,阿钧都半点不知道吗”

良久,安宁冷笑“就算是知道又如何我的孩子是苏苏害死的,他也知道,最后还不是放过了她”

听出安宁的语气颇有些怨意,楚嘉琪便忙缓和了语气,劝慰道“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阿钧也已经唉,你就别再埋怨他了如果他还活着,亲耳听到苏苏做过这么多坏事,相信他也不会再轻易原谅她”

已经过去的事情,安宁也不想再继续纠结,再者她过来是有别的事情的。沉默了一会儿,她便道“大姐,我想问一下,家里人对于楚钧的去世是什么态度”

楚嘉琪看起来很烦恼的样子,欲言又止,便对裘医生说“你先回去休息吧,我跟安宁聊一会儿”

等到裘医生离开,套房里只剩下安宁和楚嘉琪两人,楚嘉琪这才慢慢开口。

“阿钧去世,我们都很难过可是”说到这里,楚嘉琪欲言又止,似乎很为难的样子。“可是爸爸不让声张,而且并没有在京城宣布阿钧的死讯”

“为什么”安宁讷罕地问道“他为什么要瞒着钧的死讯呢难怪我觉得京城那边太安静了,原来都没有知道他的死讯”

楚嘉琪微微摇首,叹道“我也不知道爸爸意欲何为也许是怕引起冠华的股价下滑吧”

这也算理由吗安宁彻底无语了。她只感觉难以置信,“难不成他准备瞒一辈子吗”

“我想,爸爸是打算先瞒一阵子,等到他有了好的办法镇压局面,才会公布阿钧的死讯吧”

“”安宁只觉头疼欲裂,不由伸手抚额。

“哎呀,你的脸很红,是不是发烧了”楚嘉琪伸手试了试安宁的额头,不由惊叫起来。“真得发烧呢快让裘医生过来帮你看看吧”

裘医生过来帮安宁做了诊视,而且还给她把了脉。这位妇科医生也是位资深中医,对于脉相也有一定的研究。、

可是,她在为安宁把脉的时候,不禁目露诧异。

“怎么了难道安宁还有什么病症吗”楚嘉琪不禁问道。

“我怎么觉得安小姐好像她的脉象有点像怀孕了呢”裘医生也不是很确定,因此语气有些踌躇。

“真的吗”楚嘉琪顿时惊喜地叫起来,眼中射出了无比兴奋的光芒。

“这样吧,我给她做个尿检”裘医生当下就带着安宁去了厕所,用最简易的测孕棒来做验证。

检查的结果证实了裘医生的诊断果然怀孕了

安宁惊喜万分,不由伸手抚住平坦的小腹原本以为失去了整个世界,没想到老天爷还能在绝境里送给她这样一份天赐大礼

“太好了太好了”楚嘉琪兴奋地搓着手,似乎重新看到了希望。“如果能生下男孩,就可以继承股权,我们家还是冠华控股最大的股东”

“”安宁不由黯然,原来这个孩子对于楚家来说,只有这样的用途。她抚着小腹,沉默不语。

楚嘉琪却是来了十分的精神,她拉住安宁的手,说“幸好及时发现你有了身孕,没有胡乱用药你要坚强些,别再为阿钧的死哭哭啼啼我这就给爸妈打电话,告诉他们这个好消息”

刚刚燃起的斗志,因为宝贝的突然到来而被打断了相较于事业而言,孩子无疑更加重要

更何况,楚钧已经离世了,这是她和他唯一的孩子,她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抚养成人。

可是,安家人得知安宁怀孕了,却持不同的意见。

安妈妈和嫂子黄淑芹几乎异口同声地劝安宁打掉孩子,因为楚钧已经不在人世了,生下这个遗腹子将会影响安宁今后的幸福。

可是安宁情愿死都不肯打掉孩子的,甚至她在闻听老妈和嫂子劝她流产之后,直接不再理睬她们“这个孩子是我的,你们没有权利扼杀他如果想杀他,除非先杀了我”

话说到这份上,无疑毫无退让的余地。安妈妈不由再次抹泪,数落她“任性的不懂事的东西”

嫂子黄淑芹则是连连叹气“嫂子知道你还念着楚钧,其实我们家每个人都念着他的好呢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再执拗下去有什么用呢孩子生下来就没有爹多么惨啊”

“你们都走我不想听这些话”安宁干脆冷下脸,开始赶人了

安妈妈和黄淑芹知道再劝下去也是白搭,只好无奈地离开。

安宁用手抚着平坦的腹部,这里正在孕育着一条小生命为了这条小生命的茁壮成长,她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这时,忽然感觉有一双眼睛正在盯着她,不由抬起头四处打量。病房里空无一人,大开的窗子下对着住院部的大楼,难道有人在对面偷窥她吗

天气渐渐炎热,开窗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这种被偷窥的感觉让安宁不安。她站起身,走到窗前,往对面住院部的大楼看了看,便伸手拉上了窗帘

见窗户拉上了帘子,再也窥不见里面的任何动静,男子不由着急起来。他俯身在窗口,双拳握起,钢牙微咬。该死的,她未免小心谨慎过度,连窗帘都拉上害他想看看她都不能。

“少爷”裴骏元走进来的脚步有些紊乱,跟他平时沉稳的风格有些不同,一看就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发生。

“峻元,你越来越浮躁了”男子满腔郁闷无处发泄,便对跑进来的裴骏元沉下脸,训斥道“什么事情值得这么慌慌张张”

裴骏元稳稳神,这才道“刚刚得到的消息,少夫人她”

“她怎么了”刚刚才看到她好好地,难道又出了什么事情。

“少夫人她怀孕了”裴骏元如实禀报道。

“嗵”好像绊到了什么东西,男子顾不上研究,便快步走过来,一把揪住裴骏元的领口,低哑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你说什么”

裴骏元目光不禁流露一丝鄙夷,刚刚还训斥他越来越浮躁了,现在对方也不见得有多么沉稳呀当然,这些鄙夷的话并不敢说出口,只好重复道“少夫人怀孕了”

男子俊目一闪,有惊喜之色毫不犹豫地划过,但瞬间又竭力压下。努力想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可惜很失败,声音都有些颤抖“从哪里得来的消息”

“大小姐专聘的妇科医生亲自为少夫人诊的脉,证实她怀孕了”裴骏元说完,看着眼前已经呆掉的男子,便开口问道“下一步,我们该怎么做”

英挺的颀长身躯转过去,透过窗子注视着对面楼的窗子。可怜厚厚的窗帘掩着,根本看不到里面的人默默地注视了一会儿,他才慢慢地道“要保护她和孩子不受伤害,其他的仍然按照计划来”

------题外话------大结局还没有码完,可我只请了三天假,因此就先传上来这些吧大家先看着,后面的情节再慢慢更新。

每晚更新,就在章节后面续写,大家不必再花点数,直接点开大结局看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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