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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次吃鱼事件后,三个少年对杜母的态度明显变得冷淡了起来,杜母莫名其妙之余又生怕几位少爷对她发难,最主要还是不想影响到自己女儿的未来,从而,她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今天还要去放羊、捡柴吗?”许怀瑾吃着早餐,不忘问今天要做的事,只是脸色有点难看。
“不用了,柴已经够用了,你们从今天开始要去学校上学。”杜名词一本正紧地回答,不见一丝情绪。对许怀瑾难看的脸色也视而不见。
“这么破的地方还有学校啊。”李修能一脸惊奇。
“再落后的地方都有学校,谁不想后代有出息,改变这荒原。”杜名词头都没抬就顶了回去,真是白痴问题。
“是哦。”怎么了,吃炸药了啊。李修能撇嘴。
“你会带我们一起去吗,你上几年级了?”花子期的话一出口,其他两个人也好奇地看过来。
杜名词瞥了养母一眼,没说话。
杜母尴尬地笑笑,“因为家里穷,供不起学,所以名词一直在家帮忙家务…”
杜母一边说着还一边抹了把眼泪,“都是我没用,也怪我老公死的早,留下我们孤儿寡母…”
对面的少年少女一脸淡漠之色地看着杜母声情并茂的表演。杜母抽噎了下,又感激地笑了,“不过现在好了,多亏了三位少爷家的帮衬,名词也可以和你们一起去上学了。”
饶是杜名词一贯淡漠沉稳,也侧头看了装腔作势的养母一眼,她真的让她去上学,不怕她比她女儿优秀了?想了想,杜名词也了然了,这是在做表面功夫呢,怕落人口实还是怕影响她女儿的名声?
不论因为什么,送到手的好处她才不会傻得往外推,“既然这样,你们快点吃吧,等下我们一起去学校。”
“好!”三个少年爽朗地笑了起来。
……
杜名词无疑是个优秀的学生,刚进来大家都因为容貌注意到这个来旁听的女孩,不想她领悟能力那么强,学东西那么快,连老师都对这个晚入学的学生赞叹不已,而那三位却只有汗颜的份,以前都陷在自己的世界里做着打架斗殴的英雄梦或是我行我素,只顾自己喜恶,此刻他们才知道,原来在这个年纪他们还有一件该做的事——学习。一个女孩子都可以做的这么优秀,他们是男子汉还能输了她不成。
时光就在少年们的发奋学习中悄悄流逝,终于迎来了荒州最难熬的时候。杜名词倚在窗口,看着外面飘飞的雪花,心情没来由的伤感,像是有什么伤心的事只有那颗跳动的心记得。
“你怎么了?”许怀瑾看向杜名词,怎么突然这么悲伤。
“不知道,突然好想哭。每次看到下雪,心情就会低落。”声音幽幽又空洞,惹得许怀瑾一阵心疼,不禁伸手握住了那纤细的小手。刚一握住,他却不由心惊,“你的手怎么这么冰,是不是衣服穿少了?”
“没事,一到冬天就这样,应该是体质偏寒的原因。”杜名词不动声色地抽回手,不想许怀瑾更紧地握住,两只手不停地揉搓着还不时哈口气,慢慢,她的手一点一点地暖了起来。杜名词深深地看着忙活的许怀瑾,心里不知为什么突然酸涩了起来,那漂亮美丽的眼也迷蒙了起来。她使劲眨眨眼,不让眼里的泪水流下来。心想这个据说是很不听话的男孩,其实也很可爱…
“回去给你个手套,还有围脖,既然体寒就要注意保暖,女孩子可都是水做的,娇着呢。”平时看姐姐们娇惯的样子,他最不能忍受了,现在深入了解了才知道,女孩真的是要娇惯的,看着就让人心疼。
“…谢谢…”
杜名词感动的样子让许怀瑾无措了下,以前从没人对他说过谢谢,他摸了摸头笑了声,“谢什么,我们可是同生共死的关系,我的命都是你的。”
“以后不要说这种话了,我可担当不起。”杜名词假装生气,嗔怪地瞪了他一眼,许怀瑾却是心情很好地嘿嘿笑了起来。
后面的花子期眼神幽幽地看着前面互动的两人,斯文精致的嘴角微微抿着,手上的笔也被捏得吱吱作响。李修能偏头看了看花子期又若无其事地低头写字,心底感叹小丫头魅力不小。
正在几个人心思诡异的时候,班主任踩着稍显急切的步子来到教室,“同学们,雪下得太大,学校提前放学了,从今天开始也放假,等开春的时候大家再来。大家回去的时候小心些,别在路上停留,雪大了路就阻了。”
班主任离开的时候,大家都收拾自己的东西准备回家,不想杜名词却被一个男生拦住。对面的男孩子长相清秀,面容腼腆,男孩羞怯地瞅了杜名词一眼,塞给她一封信便急切地走了。
这种情节,对来自大州的三人来说再明白不过。许怀瑾咻得一下将杜名词手中的信抽走,一脸嫌弃地批道,“一个男人竟然用粉红色的信纸,真恶心。我看看写了些什么?”
不想他刚动手拆信,就被杜名词拿走了。杜名词瞪了许怀瑾一眼,清脆好听的声音缓缓传来,“隐私这东西从没在你的世界里待过吧,少爷。”居然看别人的信。
许怀瑾不满地追上杜名词,继续批道,“那种东西有什么好看的,我帮你处理吧,我保证不看?”
“不用,我自己有手。”
前面的两人讨价还价地商量着信件的去留,后面的两人却不怎么高兴地跟着。
雪花凌乱地飘舞着,慢慢地着装着这个缤纷的世界,点缀着前面那青春活力的身影。
……
“名词你冷不冷?”花子期小心地拍拍她身上的雪花,雪积多了,衣服会打湿吧。
“还好,习惯了。”杜名词将粉色的信封塞进书包里,示意花子期小心脚下,又看了看前面走着的两人,面无半点异常。
花子期瞥了那装着信封的书包一眼,又看了看面无表情的杜名词,轻轻笑了一声,也不再追究。
走到半路的时候,李修能看着雪地里那一排小小的有些凌乱的脚印,兴奋地笑开了。“怀瑾,是野猪,我们捉回去,怎么样?”
许怀瑾也盯着那脚印研究了一番,倒是杜名词先说话了,“我们要尽快回家,雪大了可是很危险的。”
“没事,这只野猪掉单了,应该还受伤了,送上手的野猪肉哪有放走的道理。”李修能率先跑了过去,许怀瑾和花子期对望了一眼,也跟着过去了,却不忘叮嘱杜名词,“你不要乱跑,在这等我们。”
杜名词无奈点头。
不知是三个少年太有本事,还是那野猪伤势太重,过了没多久,三个人就抬着一只野猪过来了,野猪不是很大,但显然已经死了。杜名词瞥了身边站着的少年一眼,又转过头看着那三人走过来。
许怀瑾三人过来,一眼便看到了站在杜名词身边的男孩以及还貌似仆人的男人,许怀瑾顿时火冒了好几丈,这家伙,送情书还不算,这个时候趁他们都不在又来故意接近?
男孩看到他们三人抬着个野猪过来,睁大了黑亮纯净的眼,羡慕地说道,“他们好厉害,连野猪也能猎到,”估计是看到三人的脸色都不是很好,男孩笑笑说道,“既然他们来了,我就要回家了,名词,你们也快点回去吧,否则会有危险的。”
杜名词点点头,跟男孩告别。
“他不是害羞的跑掉了吗,怎么还阴魂不散地追到这里,他家是从这边走的吗?”许怀瑾不满地一连串问着,可是没人理他。
花子期倒是笑笑说到,“他家处在村子的中间地段,不管走哪条路都能回家。”
“走了,再不走都别回家了。”杜名词懒得理这几个人的小肚鸡肠,转身走了。
“真是讨厌的小子,怎么就看上这个凶丫头了呢,太没眼光了。”李修能侧头看着远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不由感叹了一声。
许怀瑾好笑地推了李修能一下,说的什么话,“他看上名词是他有眼光,再乱说话,小心回去没饭吃。”
李修能立马侧头看看前面杜名词的反应,发现她没听到,放心地舒了口气,搞笑的举动不由让人无奈一笑。
杜母看到他们带回来的野猪时,睁大了眼睛夸赞他们厉害,还不忘追忆当年她丈夫在的时候冬天也能吃到野猪肉。
杜名词没倾听意思地回了房间,三个少年耐着性子帮杜母将野猪处理了,杜母又是一顿感动,不停地说三位少爷真是懂事。
纷飞的雪下得地上厚厚的一层,连小树都被压弯了腰,被困在屋子里已有一周了,除了看书就没别的消遣。李修能倒是提议打牌来着,不想被杜名词直接骂了个不务正业。
“我好想回家,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坐牢似的,连吃都吃不饱。”李修能搂着臂膀,瞅着外面根本没有停歇意思的鬼天气。
“也是,这个地方与靖州相比,单是这天气就让人受不了。”花子期也赞同地说了一句,他最容易适应不同的环境了,可荒州这个地儿他也是受够了。花子期瞥了眼侧躺在塌上单手衬头悠哉看书的许怀瑾,这么长时间适应最好的就是这家伙了,他怀疑如果将许怀瑾扔进乞丐窝他大概也能过得犹如身在天堂。
“希望日子再过得快点,我想回家。”李修能双手托脸,看向窗边静静写字的杜名词,心想,如果我回家了,就再也看不到这个如天使般的女孩了,不知道她会不会跟我们一起回家啊?“名词,到时候和我们一起走吧,去找你的亲生父母?”
房间外面像是有东西落地,伴着略显慌乱的脚步声,杜名词轻扯了扯嘴角,美丽如清泉的幽深眼眸里有几丝嘲弄闪过,“不用。”
许怀瑾翻书的手在听到外面的声音时便停顿了,高贵的眉轻皱,听到杜名词的回答后又若无其事地看起他的书。
花子期淡淡的眼漆黑一片,清越典雅的声音也略显低沉,“你不必顾忌不重要的人。”
花子期看着杜名词,但女孩像是没听到似的,静静地写着字,外面的太阳光映着雪白的一片折射到女孩的脸颊上,像是附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那么美那么柔,如天使般让人烦躁的心沉静下来。
“有那么多闲暇的时间不如多看点书,瞧你们那浅薄的知识面!”杜名词淡淡的一句话惹得三人顿时头冒黑线。
“歪,有你这样损人的吗,现在你优秀你聪明不代表我们就笨啊,只是以前对这个没兴趣而已。”李修能张牙舞爪地抗议,却只得杜名词一个看白痴的眼神。
“连自己该做的事都没做好,亏的上天给了你一个不错的身份,不然只有乞讨的份。”
“……你太过分了,你们俩,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她这是在人身攻击啊。”李修能左看看右看看,一个像没听到似的看书,一个神游方外似的发呆,他再次鄙视这两货,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一声,他挑衅地看向杜名词,“既然你这么瞧不起我们,那你说说你打算考哪个大学,打赌看看我们这几个知识面浅薄的人能不能赶上你的脚步。”
一句话,让本不在意的两人都侧过头来看向杜名词,李修能不禁又在心里鄙视了两人一番。杜名词好笑地看了三人一眼,清泉般的眼里闪过一丝狡洁,“我的目标对你们来说也许太高,不过若是依靠你们家族,倒是可以进去。”
“……你…怎么这么瞧不起人呢,既然是打赌当然是靠自己的实力,谁要靠家里了。”李修能不屑地撇了撇嘴,少爷他才没那么逊呢。
“是啊,你说说看你要去哪个大学,既然是赌约我们当然不会作弊,再说,有这么优秀的你在作对比,我们也不好意思不优秀。”花子期温柔谦和地笑开,如春日的暖阳,沁人心脾。
杜名词看了看两人,又看向没有说话的许怀瑾,这家伙自从被她的聪明才智打击之后便一直不对劲地手不离书,倒像是要发展成学者的步骤。
“呵,看我做什么,难不倒爷会是那种需要作弊的人吗?你也太瞧不起人了。”许怀瑾不屑地转过头撇撇嘴,懒得理她。但是眼睛却是不由自主地飘向他们。
“我的目标可是靖州大学,你们敢应下这个赌约吗?”杜名词挑衅地看向诧异的三人,不由呵呵笑了起来,难得精贵傲娇的少爷们也有这样的懵懂诧异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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