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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饭，林暮扶着外婆靠在床头，乖乖地收拾着桌子，只是小脸鼓鼓的，显然就是在生气。
顾泯这下也知道后悔了，觉得自己不该在林暮吃饭的时候逗弄她，导致她咳了许久才停下，顾泯忙不迭地讨饶道歉：“暮暮我知道错了，你别生气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和暮暮说话说习惯了，顾泯的语气带着十分自然地哄小孩的感觉。
林暮把一次性打包盒收到袋子里，情绪来得快，去得更快：“不气了，你扔。”
说着就把袋子递给顾泯，意思就是她不生气了，但是要顾泯替她扔垃圾。
大概是没有这样使唤过人，林暮的语气没有她自己想象的那么理直气壮，反而带着点心虚撒娇的意思。
“行，正好我也该走了，帮你带下去。”顾泯十分干脆。
他正要伸手去接袋子，就见林暮立刻把提袋子的手收了回去，让顾泯伸出的手抓了个空。
林暮：“要走了？”
声音小小的，带着疑惑和不易察觉的委屈以及不舍。
顾泯听出了林暮的情绪，没拿到袋子的手转而摸了摸林暮的头顶：“嗯，我要走了。”
林暮大大的眼睛瞬间就湿润了，不过她没哭，她就这么睁着大眼睛看着顾泯：“你还会来吗？”
顾泯没有马上回答。
他是打算，不来了。
既然谎言已经揭穿，那也就没有再继续下去的必要了，离开这里之后，他就会远离林曦，就像以前远离那些别有用心的女人一样。
林暮看不懂什么是无声的拒绝，虽然有时候她能敏锐地察觉到别人的善意和恶意，但是有时候，她又什么都看不懂，看不透，需要确确实实的话语，才能让她理解别人的想法。
于是她执着地又问了一遍：“你还会来吗？”
顾泯从来都不是容易心软的人，他的准则很分明，就算心软也是在准则之上。
他不会让柔软的情绪越过他为自己定下的那条线，于是他说：“不会来了。”
简单的四个字，让温热的液体溢出林暮的眼眶，但是林暮没有发出哭泣的声音，脸上也没有哭的表情，就好像流眼泪，只是她表达情绪的一种方式，就和笑一样，稀松平常。
“好吧。”顾泯眼里，那个脸上带着泪痕的女孩这样应道。
她傻，但是她很少任性，别人说什么，她也会去听，去接受。
她很乖。
于是她接受了这个事实，送走了顾泯。
顾泯走下楼梯，他能感觉到背后灼热的视线，他在楼梯拐弯之前做好了心理准备，以免自己转身看到那个孩子可爱的小脸就忍不住出尔反尔答应对方下次再来。
但是等他转过身却发现，那个趴在门口看他离开的女孩缩回到了屋子里。
害怕出尔反尔的其实又何止顾泯，林暮也怕自己会忍耐不住大哭大闹，直到顾泯答应她下次再来看她为止。
但是不可以这样，她要乖，她得乖。
没看到林暮，顾泯也不知道自己是松了一口气的情绪多一点，还是遗憾的情绪多一点。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没事的，她是个傻子，她很快就会忘了他。
可不知道为什么，这样的可能让他有点不太开心。
顾泯下楼，出租屋外面走几步就有一个垃圾桶，他把袋子扔进去，一转身，就看到了林曦……和她身边的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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