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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雨血渐消
雨滴从斗笠上滑下，落在门槛上，这时候门板突然反手关上，中年男子弃伞而退，迅速穿过院子进了房中。
哐当一声，门外的蓑衣人破门而进，单手插进在半空未及掉落的油纸伞，在雨点溅起的时候破开油纸伞，身后的门板随着反弹之力关上。
房间有些昏暗，让人看不清里面的状况，就在云飞往前一步之时，一把刀鞘凌空飞来，直击面门，随着脸面一侧，躲过了飞来之物，而且上面的纹路清晰可见。
左手屈指勾动，藏在蓑衣下的直刀当即弹出，身随意动迈步跟上右手稳稳接住刀柄，铛，一把刀刃斩来，身体一倾抵住了刀身传来的压力。
只见中年男子手持长刀，比之云飞手里二尺八寸直刀还要长那么一尺，整个人已经变得不一样，锋芒毕露眼神凌厉，完全没有开门之时的平淡和气，那么此人的身份就不言而喻了。
“你是如何知晓此地，难道有人盯上韩某了么？”言语间，韩重脚下一蹬，借力台阶往前一推，拳头迎面击来。
只见一张手掌迎了上去，砰然一响，拳头击打在手掌上，云飞顿时浑身一震，沾染雨水的蓑衣顿时震起大片水珠，连连倒退了数步。
“这么说，你就是正主咯！”停身之后立即摘去头顶斗笠，漫天的雨水浇灌下来，不一会就湿了满头黑发，水痕从发丝上滴落，沿着脸颊慢慢的滑落。
抹去脸颊上的雨水，直刀一甩，原本反手握刀的方式横终于拨正，从肩膀一直往手臂延伸，手指捏紧，啪，院落里面浅显的水洼随即四处飞溅。
两人直来直往，韩重手里长刀划过一道轨迹，眼里倒映着一抹刀光，铛，铛，铛，接连响起三声碰撞，只觉得手掌一阵酥麻，随即感觉到一阵沉重之意，从来没有遇到过这般使刀的人，每一刀好像都使出浑身解数一般，顷刻间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挟裹着破甲之意。
提着长刀连连倒退了数步，从把柄往上看去，刀刃处带着几口印记，这都是刚才几刀留下的印痕，瞧着院中的蓑衣之人，只见其脸上很是平静，或者是说冷漠，完全没有在意手中的刀剑，眼睛盯着的只是自己的项上人头，顿时浑身一寒。
猛然间怒喝一声，多年的杀伐之气尽数挥洒而出，哪管万马千军，一刀杀了就是了，双手握住刀柄冲了上去。
叮，长刀震颤，刀身上随即震起水雾，只见眼前一道影子闪过，随即不见了蓑衣的身影，鼻尖梅香一起，不，这不是梅花的香气，一滴水珠当空滴落，打在地面的雨水里，突然间染上了一道红丝，第二道，第三道，直至地面染上了红色，然后慢慢被雨水稀释。
随着雨水的滑落，带去刀刃上面的一丝血腥，直到味道不再那么浓烈，直刀归回刀鞘之中，身后的身影当即倒下，收回墙角处的斗笠之后，从地上的尸体里面摘下证明身份的玉佩。
这时候周围无人，出门之后便消失在巷口深处，一场大雨掩盖了血腥的气息，更是让街巷变得空无一人。
…
这几日雨水减退，笼罩在城中的雾气也渐渐消退，经过坊间热闹的街巷后，转入了空巷之中，几处宅院坐落于此，轻车熟路的推开其中一个院门，进屋之后把身上的包裹取下，有些沉重。
给自己倒了一碗茶水，一饮而尽，似乎有些喜悦，神情颇为轻快，就只剩没有咧开嘴巴大笑了。
一双手掌突然按在桌上的包裹，抓在手中掂量了一会，“倒是不少银两，可是接了大活？”，只见一人开口说道，满头的发丝苍白了许多，但是眉眼间不缺凌厉，走动间双腿有些不便，似乎经历了腿伤弊病。
也不瞧那桌上的包裹，把杯子送到鼻尖，轻轻嗅了一下，“是接了些活计，不是什么大事。”
老人缓缓坐下，虽然看起来动作不甚流畅，但却不能小看了双手的臂力，稳稳的抓着桌角，直到坐到长椅上的时候也没见有多不方便，像是已经习惯了腿脚的缺憾，见云飞如此轻快的神情，便开口说道。
“你可知城中发生了大案，灭门大案！“这时候老人眼睛紧紧的盯着云飞，目光犀利。
像是被这目光刺到了一般，神情一滞，“你可是想问这件大案是否与我有关？放心，虽然平日里做的都是刀口添血的伙计，但也没达到如此丧尽天良之际，你看我有那个地方像那屠夫一般？“
场面寂静了片刻，过了一会老人抓起桌上的包裹，起身进屋，临了嘴里还喃喃几句：“没有最好，不过你最近的状况可不是很好，就怕有朝一日发疯连我也杀了，不过那样也好，省得麻烦！“
坐在长椅上的云飞身体抖了一下，自己确实是越来越狂躁了，每次想起山谷里弥漫的血雾，就忍不住起了杀心，生怕有朝一日控制不住，更别说自己干的还是刀尖舞弄的活计，杀性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但许多事哪里由得自己选择。
烈阳当头，在屋中闲暇了几日后，这时才出了门转至巷口的摊点处点了些吃食，看着周围来往的行人还是不少的，索性在此坐着，过往的都是些生人面孔，谁也不认识谁，在街巷里穿梭而过。
这时候周围突然多了一些皂服之人，四处打探着来往的人群，不时的抓住一人比对面相，不知画上的到底是何人，只不过也轮不到自己操心，便不多理会。
这时候肩膀上突然抓来一张手掌，顿时浑身一颤，抖落肩上的大手，下意识的握紧筷子转身，突然看见一身皂服之人，顿时笑逐颜开。
“这位公差，可有要事？“
只见那人楞了一下，也不明白刚才为何眼前一花，随即对着纸张上的头像对比了一会，便问道：“可有见过此人？“
看着上面的画像瞧了几眼，没有什么印象，顿时摇头，那公差似乎习惯了，也没多说继续往前面走去，或许心里也觉得在这城中找到人也是万难吧！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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