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Chapter 27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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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信佳。
我很高兴听到你的好消息，恭喜你的研究终于有了成果，如果你站在我面前的话我会想给你一个奖励的拥抱。不过我仍止不住猜想你是否隐瞒了某些不想让我知道的事——比如受伤。同龙打交道是一件很危险的事情，更何况那是出了名狠毒的乌克兰铁肚皮，请不要因为担忧我的情绪而故意报喜不报忧，如果等你回来后被我发现，我一定会生气的！
上封信我同你说我打算入手一台照相机，我的家人对会动的照片很感兴趣，上周收到包裹后我们一起拍了许多照片。我本想寄给你，但是安琪拉怎么都不肯理我，这不是什么好现象，她都快胖得飞不起来了。
而且她还有借口，因为上次飞回来时穿过西线战场不经意被流弹划上翅膀，我叫她时她还偏头故意抬起翅膀——告诉我她受伤不能飞。我不得不妥协，最后只好拜托猫头鹰棚屋的小家伙来为我送信，希望你不会因为是没见过的猫头鹰，就把它辛苦飞跃战火纷飞的海峡大陆才送你手上的信丢到一边，也别忘记为他准备一些食物和水，不过我相信不用我提醒你也会想到的。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乘着列车，披上繁星闪烁的夜幕回到霍格沃茨，参加完分院仪式，坐在自己的办公室了。
很奇妙的感觉，当我混在学生中一起坐在车厢，注视着一年级新生们扶着摇摇摆摆的小船驶向灯火辉煌的城堡，坐在教室席位望着下面一双双清澈眼眸中无法遮掩的期待畅想，被布莱克校长叫起身向学生们介绍自己，我感觉我在做一个梦，一个在七年前的梦。
我想那个按耐激动紧张到有些同手同脚的棕发孩子，当她听到分院帽高喊的那声拉文克劳时，一定想不到自己会在这么多年后会成为一名教授，面带微笑地坐在这，为霍格沃茨的珍宝们送上真挚祝福。
你能感受到我想与你分享的心情吗？
最后，还记得这是我寄出的第几封信吗？你看到这句话一定又要笑话我了，不要摇头反驳，我完全能想到你现在会是什么样的表情，鉴于我每次写信时都一定要问你这个幼稚的问题，请你依旧把它当作——这是我无时无刻都想向你诉说的话，我想念你。
……
羽毛笔的笔尖一顿，艾莉笑着揉揉自己发酸的眼睛，趁眼眶的泪水还没有打湿信纸抹晕字迹，她连忙写上署名，将信纸工整地折叠后同她早就准备好的照片一起塞进信封，掏出魔咒在上面轻点了一下——一个保密咒，这封信如果不是被寄信人所希望的收件人打开，对方只会看到白纸。
做完这一切，她将信封递给了蹲在一旁猫头鹰架上的小雪鸮。
艾莉撑着下巴，抬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其实我一直在犹豫，你的颜色很容易暴露自己的行踪，我担心你会遇到危险。”
小雪鸮衔着信封没办法叫，他在架子努力蹦了好几下，似乎在愤愤不平地反驳艾莉的话。
“好吧好吧，乖孩子。”艾莉哭笑不得地收回手，推开窗户，在他飞出前说：“如果受了伤要首先保护自己，信不重要，知道吗？”
回应她的是雪鸮煽动的翅膀，影子就像一道斩开黑夜的闪电。
她已经两年零六个月都没有见到他了。
绕是艾莉这种好性子的人也忍不住在心底抱怨那该死的魔法部——他们怎么能把员工安排到那么远的地方研究龙，期间却一个假期都不给呢？这太不人道了吧。
但这也是无可奈何的，她想。
这是魔法部的秘密计划，尽管纽特并不想向她隐瞒，但保密咒的存在很好的保护了这个计划不会有任何外泄的机会，艾莉不清楚具体事项，只知道这与战争有关，也许战争没有结束，他就无法回来。
这几年，他们互相写了许多信，纽特总是将自己的见闻写下，不仅是研究进展，旖丽景色，还有一些极为有趣的事。
他说喀尔巴阡山麓的春天绿得深刻却开阔，冬天会白芒得蔓延起与天空一般的深蓝。他说野生的大头毛怪们企图跟踪他，而他只好哭笑不得地用旅行水壶将它们赶走①。他说在雪地中发现了野兽的足印，寻觅了好久却发现只是黑熊。他说他逮到了一只钻到他行李箱中打算偷金加隆，最后却莫名其妙留住在这里的嗅嗅。
她透过信纸上的字字句句看到了他眼中的四季更迭，斗转星移。
雪鸮的身影已经被黑夜掩盖，艾莉怔怔着抬手关上窗。
她觉得自己应该早点休息——鉴于明天是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五年级的课，她希望能够以最饱满的状态完成她的第一节课，以及凭借她两年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助手的经验，这两个学院凑到一起往往会是事故最多、最需要调节秩序的课堂。
而一反常态意料之外的是，这一节课居然安安稳稳地结束了。
艾莉与明明下课却没有离开的学生们面面相觑，有些诧异地问：“你们还有什么问题吗？”
随着魔法爆竹的爆破声，格兰芬多们突然爆发出一阵欢呼，艾莉瞪圆了眼睛，她站在原地，彩带滑稽地挂在她的肩膀和头顶，对一群猛地围上来的学生们感到手足无措。
“惊喜！”格兰芬多学生们欢快愉悦的笑声淹没了她，而站在他们身后矜持的斯莱特林们也都微笑看着艾莉，斯莱特林的女级长轻声说：“约翰逊教授，当初您第一次做凯特尔伯恩教授的助手在课上讲解蒲绒绒，不知道您还是否记得——那是我们这个班级。”
“我们非常高兴您成为我们的新任保护神奇动物课教授。请多指教，教授。”
一个格兰芬多男生插嘴道：“这是明明是我们一起出的主意。”
“闭嘴，你不说约翰逊教授也会知道。”斯莱特林女级长瞟了他一眼，一时间气氛又热闹了起来，斯莱特林与格兰芬多难得因为同一个目标而达成的和平协议再次破裂。
艾莉笑了起来，连忙维持秩序，不经意地抬头时她注意到站在城堡前的邓布利多正在笑眯眯地望向这边，注意到她的视线有些惊讶地挑起眉，冲她微微一笑。
艾莉回了一个笑容，低头看着这群还不成熟的孩子，弯起了眼睛。
她真的很喜欢这份工作，无论是在课堂上答疑解惑，还是对着他们漏洞百出天马行空的论文哭笑不得，以及走廊遇见时热情的尊敬的喜悦的打招呼声。
除了不需要上课写作业，不用穿校袍，艾莉总有种错觉，觉得自己还是霍格沃茨的学生。
这种感觉直到万圣节来临终于被打消。
艾莉坐在堆满了数百个南瓜灯的礼堂中，铜质壁灯的烛火难得诡异地摇曳着，头顶的蜡烛们被乌压压的蝙蝠们取代，每个学院的幽灵们都在床桌旁打转与学生们打招呼，不少大胆的学生都跑来向教授们要糖果，艾莉就送出去不少。
“看来艾莉在学生们眼里很受欢迎呀。”邓布利多打趣地说，“糖果都快送完了吧，感觉如何？”
“非常开心。”艾莉笑着回答，但眼底却有一丝惆怅，以往的每一年赫西都会拉着她一起跑到教室席位同弗立维教授讨要糖果，她现在才有了真情实感，尽管还留在霍格沃茨，万圣节送出糖果却变成了她——她真的已经是一名教授了。
回到办公室后，艾莉发现桌上的两份礼物，她拆来，发现里面是满满的做成骷髅头的巧克力和棒棒糖、南瓜造型的太妃糖与锅形蛋糕、会在胃里跳动的蟾蜍糖，滋滋蜂蜜糖……不管没有施过魔法与施过魔法，糖果都是糖果。
——来自家人和弗立维教授。
艾莉忍不住笑了，为这意料之外的惊喜，但她远远想不到更大的惊喜还没有来临。
标志着战争结束的钟声响彻步入冬季的大不列颠岛，这次战争持续的实在太久，本以为能一战告捷的崇高信念与高涨士气早被现实的惨痛与绝望击碎碾落，留在家乡的人民经历的精神上的折磨与打击更加沉重，而战争结束的消息就像是划破晦暗的一道利刃，阳光终于再次倾洒，人们走上街头到处，都是欢声笑语相拥而泣。
艾莉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她正在给三年级的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上课。
“——因此我们可以知道，蒲绒绒是一种非常友好的生物，它们从不发脾气，温顺，平时乖巧地就像是一个绒毛球。”艾莉托起趴在她肩膀的可可，看下坐在她身边的学生们，他们每人都抱着一只蒲绒绒，眼睛闪闪发光地看着她，她笑着说：“我在第一年入学的时候，带到霍格沃茨的宠物就是蒲绒绒。”
“请问教授，蒲绒绒除了奶黄色与米色，还有其他种类吗？”一个赫奇帕奇的学生提问。
艾莉说：“很好的问题。因为蒲绒绒是很受欢迎的宠物，所以许多人都想培育出新品种的蒲绒绒，就我所知——有一位住在纽约的饲养家就培育出一种与众不同的种类，阿帕卢萨马蒲绒绒。”
“不过这种蒲绒绒不会对外出售，只能亲自拜访那位饲养家购买。”艾莉有些遗憾地说：“希望我会有机会去纽约一趟。”
下课铃声响起，艾莉只好打住还没来得及说完的话，她笑眯眯地挥挥魔咒，身旁的木质笼子纷纷打开，“下课啦孩子们，将蒲绒绒放回来吧，这堂课的作业是关于蒲绒绒生活习性的三英寸论文。”
学生们一个个上前，依依不舍地将蒲绒绒放了回去，艾莉注意到课上最后提问的那个赫奇帕奇男生磨磨蹭蹭地排在队伍后面，直到身边的同学都同艾莉告别完往城堡走了，他停在艾莉面前，恳求地看着她，小心翼翼地问：“教授……请问能让我和它再多呆一会吗？我很喜欢它。”
艾莉有些惊讶地眨眨眼睛，她蹲下身，笑着说：“作为你提问的奖励——你可以带着它直到下节课，我想这也会很好的帮助你完成论文。所以我的回答是，当然可以，萨拉先生。”
“谢谢你教授！非常感谢！”萨拉兴奋地抱紧了蒲绒绒，踮起脚小跳了几下，他的目光向艾莉身后看去，又收回来，“那教授再见，我先走了！”
艾莉站起身望向他匆匆跑回城堡的欢快身影，忍不住微笑了起来，今天的初冬寒风还算温柔，草地上结着的细细冰霜，她伸手搂住自己的肩膀，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嘀嘀咕咕地说：“下节课要不选在教室里上？这也太冷了吧。”
“那么——能邀请我旁听吗？教授。”
含笑的声音毫无预兆地在艾莉耳边炸开，艾莉的身体骤然僵硬。这个嗓音她很熟悉，和煦而温柔，就像是轻轻撒在肌肤上的阳光，带着些不易察觉的腼腆。
她不认为这是幻听，心底却惶恐不安着自己是否要转身，她不想再经历梦中的那些场景——他提着箱子缓缓走向她，身后或是朦胧的月色，或是风雪交加的凛风，或是灿烂温和的晴空，或是瑰丽壮观的晚霞。睁开眼睛，眼前永远只是空荡荡的天花板。
但艾莉无法克制自己缓缓转身的动作，就像她无法阻止他的身影撞入她眼中。
他没什么变化，卷曲的褐金色刘海仍乱糟糟的堆在额前，眯起的蓝绿色眼睛里盛满了笑意，耳朵微红，嘴角抿着一个浅浅的弧度，提着艾莉非常熟悉的行李箱，灰色西装内仍是姜黄色的马甲，为他这一身冷色调的服饰难得添了暖色，小巧的领结整齐地固定在领口，他与几年前的圣诞节看来没什么两样，最大的变化不外乎于他眼底更加沉淀与内敛的温和情绪和那件大衣外套。
纽特低声笑道：“好久不见，艾莉。”
艾莉抬手，轻擦过他的脸颊，她在确认面前的人是否真实存在，直到柔软指腹触及他微凉的肌肤，她听到心脏复苏的跳动，她看到阳光落在他头顶，她在萧瑟的寒风中嗅到了花香。
“你什么时候来的？” 她贴在他脸庞的手微微颤抖起来，声音却听不出任何的情绪，仿佛在稀疏平常的问话。
“那个赫奇帕奇提问的时候。”纽特握住她的手，从他明亮的眼里艾莉看到了自己的身影。
同从前的每次对视一模一样。
“……那你现在还在等什么？”艾莉忍不住勾起嘴角，“不给我一个拥抱吗？”
纽特顿了一下，俯下身轻吻上她眼角涌出的泪水，抬手紧紧抱住她，他窃喜而满足地蹭着她的棕色鬈发，胸腔里震动频率与她的心跳默契十足地契合起来。
“一个拥抱远远不够。”他说。“我将一辈子的拥抱全部奉献给你，我的女士。”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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