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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李轩宇便来到了一片黄土台塬之地,满目疮痍,沟壑纵横,huáng sè的土地上留着残云一般青草,左一簇右一簇,零落地像秋日树上的枯蝉,只是用脚紧紧地扒着地面。
在沟壑上凌空飞跃而过,李轩宇像极了在旱季草原上的羚羊,意识敏锐,身手敏捷。很快便走出了这片黄沙之地。
经过了几个稀稀落落的村庄。
远远地有一个城镇浮现在眼前,青翠的树木显现出这儿浓浓的生机。
踏进镇子里,李轩宇看到城镇上来来往往的人群,好不热闹。身上没带钱的他不知道去哪儿。
索性,按照惯例,转个圈。周围人像是看傻子一般看着一身粗布麻衣,原地转圈的李轩宇,指指点点,小声议论着。
停下来的他,看了看眼前的事物,二层的阁楼,装饰颇为干净的门面,上面用草书写着几个快要看不清的字:说书堂!
两边挂着两幅对联:迎朝阳喜迎八方来客,观落霞细观古今大事。横批:口活好!
看到这个李轩宇哈哈大笑起来,抹了抹眼角笑出的泪水。
不顾周围人怪异的眼光,李轩宇捂着肚子踏步进去。
他倒要看看,这人口活有多好!
进门经过一个大约三米的走廊,两边挂着几幅衣着薄纱的měi nǚ图,上面粗糙的线条,在李轩宇这个后世品鉴了上百名岛国以及外国明星之后,眼中的这种程度的画作,只能说是太抽象。
过了走廊,眼前一片明亮,抬头一看便是一个中部镂空的地方,面前的两丈见圆的空地上中间有一个高台,上面站着一个深色长袍的老者,在说着话,清癯的脸颊上有一对明亮的眼珠,手中拿一折扇,显的很是有文人的风度。
石台下面静静地站着两个年芳十八的少女,有些拘谨,有些畏惧地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男人们。
周围摆着七八个桌子,每个桌子周围坐着三四个人。两边是一个类似走廊的地方,从这边分开,再从对面合起来,合起来的地方挂着一副高山流水的画卷。
刚进屋,立马投来几个鄙夷的眼光,还有几个饶有兴趣地看了一眼,便专心听书了。李轩宇知道,刚刚的笑声被他们听了去,但是一想到那横批,便又忍不住笑了一下。
二楼围了一圈雅座,人们互坐于雅座两旁,纷纷趴在栏杆上,有的人饶有兴趣地看着下面的李轩宇,有的瞥了一眼便专心听书了,有的昏昏然,似睡非睡,似醒非醒地晃着脑袋。。
站在高台上的老者瞪了他一眼,然后便接着说:
“汉皇重色思倾国,御宇多年求不得。可是说皇帝开始的几十年,创造了开元盛世,自从有了杨贵妃之后,便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在什么华清殿里,那可是夜夜笙歌啊。后来还编了一个什么《霓裳羽衣舞》,让杨贵妃来跳舞。”
老者喝了一口水,然后接着道:“因为杨贵妃的缘故,将狼子野心的安禄山认作干儿子,最后让安禄山钻了空子,之前因为听信小人的谗言,将战功赫赫的大将军高仙芝处死了。现在据说安禄山和史思明的大军已经破了潼关,活捉了哥舒翰老将军,直直长安啊!”
周围人一阵唏嘘,纷纷点着头附和。
“如此荒唐,但是呢?作为男人那个不爱美人呢?古之有美人而励精图治者亦不在少数,而有美人却危机江山社稷的屈指可数,有夏桀之妾妹喜,纣王之后妲己,幽王之妃褒姒,如此祸国殃民之人,实该千刀万剐的。”
周围人亦是点头附和道:“是该杀!”
突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
“我说你这老匹夫,张口闭口将责任推到一个女人身上,你觉得合适吗?”
台上的老者一怔,看着台下靠着着木柱青年,义正词严地说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安禄山会有这么大的实力去反叛?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女人,皇帝陛下会迷失了头脑?古人云:温柔乡,英雄冢。皇帝陛下原来多么开明的人,最后还是落入了这美色的陷阱中。”
李轩宇不由得嗤笑了一声:“找你这么说,温柔乡是有如猛虎悬崖一般的事物,人们碰不得了?”
说书先生“嗯”了一声,刚想要夸赞一番这个比喻很是恰当,想着以后用这个次来做类比也是很好的。
只听到李轩宇话锋一转:“找你这么说,男子和女子就不应该在一起,如果没有男女在一起,那又何谈生育,哪儿来的人类的繁衍生息?哪来的人们的传宗接代?”
“生育是人伦之事,三纲五常,传宗接代皆是正常之事。”老者不愧是口齿伶俐之人,立马答道。
李轩宇呵呵一笑,身子站直了,转而厉声说道:“你口口声声地说,那你为什么将这两个少女玷污了?”
周围人一阵惊呼,议论纷纷,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这个老说书先生在这儿都几十年了,十几年前他的夫人离世,他有时候会出趟远门,说是去学习,最后领来几个女子,跟人们说,这是他在路上碰到的,看着他们可怜,就将她们带回家了。
两个身子一颤,有些惊恐的望着周围的人,头时不时的看向台上的老者,眼中更是惊惧。
“我是看他们流落街头,很是可怜,好心带他们回来的,从来没有玷污她们。不信你问她们”说完对着两边的少女使了一个眼色。
两个少女一瞥,身子不自觉地颤抖了起来,低着头,看不出表情。
“两位姑娘,你别害怕,他不敢伤害你们的。把事情的真相说出来,我详细大伙会给你一个公道。”李轩宇往前走了几步,缓声说道。
二楼的一个衣着华丽的人,饶有兴致地看着李轩宇,眼角带着笑意。若有所思的点着头。
周围人附和道:“是啊,姑娘,如果是事实,我们会替你们教训他的。”
人们都有一个帮扶弱小的侠义之心。
两个姑娘抬头看了一眼粗布麻衣的李轩宇,然后从台两边对视了一眼,轻轻地说道:“我……我们没有被先生玷污,先生是好意将我们收留的。”
周围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纷纷指责其李轩宇来,叫喊着让他滚出去。
台上的老者嘴角泛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眼神镇定地看着李轩宇。
“我有一言,请诸位静听,若说完两位姑娘还是要执意如此,那我就没有什么可说得了。毕竟对于好人,自救者,人恒救之!”李轩宇朗声道。
“两位姑娘,你想想自己家的父母,过去了那么久,你们的家人会因为你们的消失,而变得何等的心急如焚,父母含辛茹苦地把你养大,最后只是盼你们能够找个好的人家。你们跟这个人,是好人吗?!想想父母那温柔的眼神,你们怎能狠下心来抛弃他们,生活在这个举目无亲的地方?”
两个姑娘身形一颤,双手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
长跑老者,神色一变,眼中没有刚刚的淡然,执扇的手微微颤抖着。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小人,不仅仅毁了两个十八岁的少女的一生,还将两个家庭毁了。罪恶深重,天地不容”
老者颤声说道:“黄口小儿,山野村夫……”
“住口!岂不知在座之人,皆愿生啖你肉,安敢在此狡辩!”
老者一只手拿着折扇,另一只手扶着肚子,有话说不出。
“太平之世,人们安居乐业,你居然做出如此禽兽不如之事,之后居然还敢一本正经的站在这儿给别人说书?
皓首匹夫,苍然老贼,你即将命归于九泉之下,届时又有何面目去面对生养你的父母。
无耻老贼,你妄活几十年,一生为立寸功,只会摇唇鼓舌,还做出如此逆天理之事!
一条断脊之犬,怎敢在人们面前隐隐狂吠,我从未见过有如此后颜无耻之人!”
听到这儿的长袍老先生那清瘦的身子,横倒在台上,不省人事。
李轩宇说完,舔了舔有些发干的嘴唇,不屑地说了句:“这就是口活好?”
周围的人愤然地冲上去。
两个姑娘被推到了外围,呜咽地看着台上人们脚下的说书人,眼中划过一丝解脱。
二楼的衣着华丽的公子,一边轻轻拍着羽扇,一边喃喃道:“伶牙俐齿,气度不凡。”叫过旁边的仆人,耳语了几句,便自顾自的喝起茶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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