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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o6空谷
哦，让我永诀女人，
包括最伟大的母亲！
男人的世界没一寸干净，
女人的世界没一寸平静；
让我永远走下去，
今生今世别遇到一个人。
*
诗人翻山越岭，
惨凉的影子陪伴惨凉的躯身，
在不可丈量的劳累里，
寻找着死海的平静。
喧腾太可怕，
脆弱的花拖不起雷霆。
*
一个瘦小的女人，
骑着马披着红头巾，
在空荡荡的山谷里，
遥遥领先，踽踽而行，
尾随身后的那群人，
没有半缕女性的倩影。
*
哦，孤独的新娘，
只有十三四岁，
眼里盛满茫然，
好似羔羊走向砧板；
男人们喜色满面，
催促着太阳快快下山。
*
诗人静立旁边，
目送他们越走越远。
这是卓玛哦，
这是卓玛的第一次婚姻！
这是金花哦，
这是金花未来的返影！
*
哦，让我闭上眼睛，
让我关紧心灵的闸门！
我不要风，我不要雨，
不要天空和日月星辰！
我要写诗，我要造句，
我要在死亡里充当活人！
*
哦，过去是一盏无油的灯，
现在是一座无缝的坟。
未来哦，是什么？
是坟里搁着一盏空灯！
诗人在悲吟中前进，
悲吟是无声的脚印。
1o7悲哀
没有一个时代，
驮得起自身的悲哀；
当悲哀变为陈迹，
反而得到更多的爱。
没有一个时代，
不欠下巨大的债。
*
秦砖汉玉死去三千年，
临冬便把春天迎来；
骨肉砌成的万里绵延，
成为矮子的背景受尽青睐；
没有一个时代，
不欠下巨大的债。
*
你我他及所有的禽兽，
都在把昨日和明朝贩卖；
用祖先的尸骨果腹，
用未来的霓彩作取暖之柴；
没有一个时代，
驮得起自身的悲哀。
*
你我抨击那丰满的胸膛，
只为把你我干瘪的**掩盖；
你我佯狂玩世，唯我独尊，
只为把逼近的悲哀引开；
你我都欠债，欠债，
给欺骗挂上诚实的金牌。
*
你我都昂挺胸，
你我都越来越矮；
你我都笑口常开，
你我都让号啕活埋；
你我都不承认会有一个时代，
比此刻的时代更富光彩。
*
为了生存你我出卖又出卖，
把神的呼唤猛踩又猛踩，
把鬼的足迹高抬又高抬；
有谁站起来说“我不是人”?
有谁敢站起来说“我不是商人”？
有谁敢站起来说“我不是娼妓出身”？
*
没有一个时代，
托得起自身的悲哀；
没有一个时代，
不欠下巨大的债；
我是赌徒、浪子，
正从伪善的圣殿里走出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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