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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还知道这傻子住哪？”沛白夹起一块鸭肉，两个人见天色已经暗下来，便在镇上的一家小饭馆吃晚饭。
“你说你一整天睡觉，除了上网其他事儿也叫你出不来，别说镇上的事，村上的事儿你也听不着看不见啊。”锦标白了他一眼，开始讲起高升苍。
高升苍是个智力障碍的中年人，是个光棍儿，他年纪比我爸大两岁，算起来应该五十多了。辈份上我应该叫他一声“爷爷”。他兄弟四个，名字分别为“苍龙虎豹”。他为老大。他小时候发高烧，请不起牧师，几十年前普通人看个病还要走两三天的山路才能去城里的医院，医治不及时，得了脑膜炎，导致智力有点问题，也就是个三四岁孩子的水平。
村里老人说这是因为他名字太大，他承受不起，要与苍天争高，比苍天还要升高一截，这是老天给的他惩罚。
他独来独往，不怎么说话，经常在树林子里放羊。我小的时候特别怕他，感觉他很怪。每次和他打照面的时候我都会刻意的躲避他，看到他脏兮兮的衣服，蓬乱的头发，总会吓得调头就跑，村里的人经常吓唬自己小孩儿：“再哭！再哭升苍就来抓你！”
小孩儿立马止声。
村里的人都叫他“魔道”。
他易怒，暴躁，经常手里拿个半截砖放羊，遇到不听话的羊，上去就是一砖头，并且经常发出怪叫。说来也怪，羊也通灵性，也怕他，跑出去老远的羊，一听到他的怪叫，立马安生的跑回来。
升苍没结过婚，其余三个兄弟都结了婚，三兄弟结婚之后分了家，唯独他跟着年迈的父母，父母亲年纪越来越大，兄弟几个就轮流照顾父母和他。
兄弟几个陆陆续续都有了孩子，孩子们从小和他生活在一起，不怕他，只是会和他闹，孩子小，经常缠着他要这要那。
具体哪一年我忘了，家里人都下地了，就剩升苍看家带小孩。老四小豹的二闺女吵着要甘蔗，升苍没钱，偷偷摸摸去人家甘蔗地里偷甘蔗，被人家养的狗发现了，咬的小腿血肉模糊，人家主人抓到了他，知道他是俺村的“魔道”，没多计较，让他家里人来领他回家。
家里老父亲是个很正直的人，羞愧难当，打了他两巴掌，赔了人家损失，把他带回了家。
回家后，他从衣袖里抽出半截甘蔗，傻呵呵的递给二闺女“妮儿来，吃吧。”
家里人给他打了狂犬疫苗，但可能伤到了骨头，再加上他智力有点问题，不会说，等好了以后，腿脚有点跛。
升苍依旧每天牵着羊去放羊，夏天躺在家门口的一块石板上睡觉，冬天就穿着母亲做的棉袄，操着袖子坐在石碾子上晒太阳，时不时的发出几声怪叫，村子里的小孩依旧都很怕他，都绕着他走。也难怪今天这些小孩子敢欺负他，大概也是那小魔法师给壮的胆。只是年纪这么小却如此狠毒，让人叹为观止。
“人性本恶嘛……”沛白心里似乎有什么被封存已久的东西正在松动，脱口而出就是一句，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又说不出来。
“神经病，你以为你多懂一样的。”锦标白了沛白一样。
沛白没理他，“不过那小孩子倒是有些资质，能瞬发这么多火球。”
“恩。”锦标起身付了账。
两个人一前一后走到一条巷子，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砰’正在低头玩手机的沛白突然撞到了锦标，道：“干嘛？”
“嘿嘿，找你们两个找的真辛苦啊！”一个稚嫩的声音传到耳中。
沛白一看，正是白天使用魔法的小男孩，见他一人站在路中间冷笑着。
“小朋友，你嘴角抽筋啦？”沛白正要上前教育一下小男孩子微笑的正确用法，衣角却被锦标拉住。
“干嘛？”沛白把锦标的手拍掉。
“你感觉不到嘛？有二十来个人埋伏着！”锦标苦笑着。
“你怂了？”沛白拿着鼻孔看锦标，“二十来个也是干啊。”
“真干？”锦标掏出两把枪。
“必须干啊！不干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天远小霸王沛白了以后。”沛白坚定的对锦标说，然后默默往后退了一步。
紧接着沛白大声吼道，“我告诉你们，别以为你们人多就厉害，我旁边站着的是我大哥，天远第一枪神，你们有谁不服的，尽管跟他打，他要是皱下眉头，算他输！”
“？？！！”锦标还没开始骂沛白就已经转头就跑，“你真特么天远第一怂！”
“今天你们谁也跑不了!”小男孩吼道，“给我追！”
刹那之间，二十余个身影从巷子中闪出，朝沛白等人追去。
………………
“哎！不行了不行了，要死要死，我跑不动了……”沛白气喘吁吁，两个人在小巷里七拐八拐将众人甩开，跑到一条空无人烟的大路上。随着科技的发展，农业开始慢慢衰败，农民似乎成为了一种贬义词，‘你学习不好以后就要去种田’、‘你这种工作还不如种田来的钱多’等等，于是，田野间田地慢慢长起荒草，路也被修成了水泥路，田野变得不伦不类。
“不会追上来了吧？真是莫名其妙，差点被打，传出去天远第一枪神被打还不被人笑死。”锦标也是累的上气不接下气。
“行了，你已经够丢脸的了。”沛白抬头看着天，今天天气非常不错，漫天繁星，月光照在沛白脸上，沛白突然笑起来，想到不知道住在月亮上的那位是不是在看着自己呢？哈哈哈。
“跑累了吗？这么大晚上在这种地方可是容易着凉的。”一个声音突兀的在身后响起，二人一惊，转过身去，赫然看见一个约莫二十七八岁的青年站在身后，借着昏黄的路灯看见那青年脸上挂着微笑，眼神却凛冽如刀子
沛白一见对面只有一个人，一时胆气便涌上心头，双手撸了撸自己的袖子，虽然他穿的是短袖并没有袖子，一脸狰狞，“小子，一个人也敢追上来，没睡醒吧？”
锦标看沛白狗眼看人低，立马拉住沛白低声道，“这人很强，你小心点，加油。”
沛白自身修为其实并不高，力量也被封印的差不多了，长久以来都是打不过就跑，平时疏于锻炼，完全靠着无数岁月以来的战斗技巧来弥补自身的不足，甚至连锦标的实力都比他强，因此锦标能察觉到对手有多强，他却不能，此时一听到锦标的话，脸色一青，原本向前走的步伐突然停下，尴尬的笑了笑，“你这样的人还不配我出手，锦标，上！”紧接着他便溜回锦标身边。
“呵呵，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不知天高地厚呢，”那人冷笑道，“我叫王军华，记好了！”
“管你什……”沛白正要再嚣张一下，眼前便出现一个拳头，“擦！”
就在一瞬之间，锦标抓住沛白向一个后滑，躲过这一击，对沛白说，“摊上事儿了，你就闭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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