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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伍司醒过来，微不可闻地叹口气。
最近她叹气的频率是越来越多了。
米子霖……不用说也可以预想到的忙碌。
好像是什么日子即将要到临，伍司只能眼睁睁看着米子霖一天比一天忙碌，满面憔悴，眼底的乌青越来越重。
那黑眼圈就连粉底都几乎遮盖不住。
昨晚米子霖仅仅只是小憩一会就离开了，伍司睡梦中进入米子霖的生活中时，只见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戴了一副银细框眼镜稍微遮掩了一下那一片青黑。
但伍司依旧能透过那平光镜片看到米子霖眼底止不住的疲劳。
这么忙真的有意义吗？
伍司不会懂米子霖的忙碌，正如米子霖不会明白伍司的闲暇一般。
但心底有什么东西即将就要呼之欲出。
伍司坐在床上，抱着青蛙玩偶发着呆。
不试试……怎么会知道呢？
伍司在心底点醒自己，她起床挑了一身自认为搭配不错的装扮，收拾了一阵就前往上班。
公司正在举行例会，陈之琦比她要来得早。
伍司看看陈之琦，默默叹了一口气，走到前台，还没有站稳跟脚，百人大合唱般的分贝声亮起：“在座的各位伙伴们大家早上好！”
“好！很好！组织发展最好！”
陈之琦站在前台，一只手放置于胸前，与其他人一同吼道。
伍司表情一僵，趁着陈之琦停下来的空档询问：“你为什么也要一起喊口号……”
“因为我们是一个集体。”陈之琦理所当然地回道。
在喊口号的过程中，却有不少业务员朝着伍司投来晦暗的眼神。
伍司自然是感受到了，她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就休息了一天的时间，好像哪里变得不一样了。
直到公司散会，小刘大步迈向前台，毫不客气地朝着伍司发问。
“昨天你休息是吧？”
小刘就是之前负责交接那个难搞的老太太的业务员。
“是的，怎么了？”伍司觉得有些茫然又有些不知所措。
小刘冷哼一声，上下打量着伍司，发出一声嗤笑。“你倒是轻松，说休息就休息，让小陈一个刚来的新人在这里辛苦。”
“不……”伍司刚想解释。
“刘哥，不要这样说，昨天是我让小伍休息的。”陈之琦站得笔直，不等伍司解释就直接开口。
“你就是太老实了，有什么难处和刘哥说，不会让你受欺负的！”小刘冷睨伍司一眼，拉过陈之琦看似在说悄悄话，实际声音不小，正好能让伍司听见。
她欺负谁了？她能欺负谁？
伍司觉得委屈极了，心口堵得慌。
小刘又摸了摸陈之琦的脑袋，俨然一副将她当妹子看的架势。
“刘哥你别这样，小伍会难过的。”陈之琦尴尬地想躲开小刘的手，歉然地看了一眼伍司。
“哼……”小刘听完，朝着伍司冷哼一声，转身准备离开。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事：“小伍，你昨天临时走了，大家的快递可都没拿，反正你闲着也是闲着，现在去给我们拿。”
伍司咬着嘴唇，忍受着小刘和一些其他同事不善的眼神。
“小刘你怎么回事？”冉若芸见时间差不多了，从一旁走过来，叉腰指着小刘的鼻子就骂道：“业务组就数你业务最差，不好好拼你那点可怜的业绩，跑来找我闺蜜麻烦，几个意思？”
“不牢您费心。”小刘阴阳怪气。“谁还不知道你自己那点肮脏事，管好自己先吧。”
“我什么肮脏事？你tm给我说清楚了，不然今天这事没完。”牵扯到自己的事，冉若芸立刻像炸了毛的猫一样，跳起来就发飙。
伍司原就一头雾水，现在见两人吵起来，更加不知所措了。
她上前小心扯了扯冉若芸的衣角。“若芸，你们……你们别吵了……”
冉若芸冷笑一声，眼神像淬了毒的蛇一样看着小刘，嘴上安抚伍司：“小司，这里没你的事，乖乖在一边等着。”
“那还用说，全公司谁不知道你和那个谁有一腿啊……是吧？”小刘朝着某个办公室门口挤眉弄眼。
身旁同事都避讳不及，面上却划过一丝了然。
冉若芸沉下脸，正要说话。
办公室轰然传来一阵巨响，响声过后，门打开了。
一个穿着正装的男人，长相一般身材偏胖，此时就站在办公室门口，脸色阴霾：“小刘，收拾东西现在给我滚蛋。”
“经……经理。”小刘没想到只是隐晦表达的话，却被经理看在眼里，顿时慌了手脚。
“楞着干什么？人事呢？给我出来！”
小刘见事已至此，什么也不顾及了：“不公平，不公平！你们明明就背地里搞在一起……”
他话没说完，冉若芸上前抬手就是一巴掌，直把小刘给打楞在原地。
“公司最忌讳什么你就犯什么，编排经理的八卦，明目张胆在公司拉帮结伙，业绩组内最差，随便一条都能开除你十次百次。几位经理好心留着你，还不知趣没点眼力见。我看你才是管管好你自己吧？”冉若芸说道。
她扬起一个胜利的笑容，哪怕身高对比小刘来说处于劣势，浑身散发的得意都占据上风。
原本围观的业务员早早就散开，各做各事，谁也不想掺入这趟混水中。
人事走到经理身边，听他说完之后，就走过来，领着灰头土脸的小刘去办离职手续。
这家保险公司，一共有三个顶头负责人，三个人共同合伙开起了这家保险公司。
公司员工所销售的保险业务均是由知名品牌分保下来的，具体投保成功之后，负责人分利所得都是普通员工所不了解的地带。
大家都尊称三个负责人为经理或者老总，按姓分别是黄经理，袁经理，孙经理。
而面前这位开除小刘的男人，就是孙经理。
伍司愣愣地看着冉若芸熟悉而又陌生的模样，心里产生了一丝异样。
“他……他在说什么啊？”伍司看着冉若芸。
“别听他胡扯，想拉我下水，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重。”冉若芸不屑，她眼神绕过伍司看向陈之琦，上下打量：“有些人，别看长得老实，背地里干些恶心人的事。小司你可得离这种人远着点。”
陈之琦整个过程中没有说一句话，表情也没有改变，此时面对冉若芸的指桑骂槐，只简单一句：“谁做谁知道。”
而伍司是这场闹剧中，唯一看不清楚局势的那一个人。
她从早上来公司，就莫名其妙被人冷眼，又莫名其妙遭受恶语，现在就连她们说的话都听不懂。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伍司有些急眼了，她看看冉若芸，又看看陈之琦。
却没有一个人给她解答。
冉若芸也只是冷哼一声，没有理陈之琦的那一句话径直回到自己的岗位上，仿佛和这个人说一句话都是掉身价的事。
伍司都快哭出来了，她忍住即将掉下的眼泪，吸吸鼻子，拿出手机看了看快递的取件号，默默下楼。
她满脑子乱哄哄的，昨天一切都还好好的，今天就这样了。
眼前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正在楼下取快递的伍司接连输错几个号码。
她慢慢蹲下身子，环住膝盖，把头埋在臂弯之中抽泣了起来。
米子霖身影渐渐凝实，她刚站稳，入眼就看见前面那个蹲在那儿的伍司。
瘦弱的肩膀和不断抽动的肩膀，都显示着面前这个人此时的伤心。
米子霖不解地看着，刚打算出声询问。
此时小刘办好手续下楼，看见蹲在那里哭的伍司，不耐道：“我的快递呢，拿来！”
米子霖见状止住即将就要问出口的话语，环肩站在一旁，打算先看看情况。
“啊……”伍司抽抽搭搭地抬起头，手慌乱地在地上摸索了一下，拿起一个快递盒递过去。
小刘见伍司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她那一张没有上妆却依旧好看的紧的脸蛋。就算掉眼泪，也十分楚楚可人。
他心一软，也不忍再恶语相向，但心里又咽不下刚才那一口气。
他吸了几口气还是道：“小伍，冉若芸可不是什么好人，你和这种人做朋友可是吃不了兜着走的地步。我就提醒你到这里。”
伍司愣愣地看着小刘，并没有注意到身后的米子霖。
小刘被她那含着泪珠的眼睛盯着，心莫名生出几分愧疚，他摇摇头，拿着快递转身离开。“我还以为能和那女人玩在一起的人也不是什么好人呢……”
等小刘走远之后，米子霖才重新望向伍司的背影。
她缓缓开口：“说说吧，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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