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给我画像吧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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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世熙就这样端正的坐在他对面整整半小时,对她来说这点漠视并不是什么大事,她受到的恶意多了去了,这种冷暴力算什么。金志武在这半小时里也在观察着姜世熙的动作,她就这样安静地坐着,基本没有什么动作,眼神低垂,没有丝毫不耐的神情,只是表情深沉眼神呆滞,好像在思考又像是在发呆,如同一个精致的木雕。这反而让他对姜世熙的印象好了不少。
“咳嗯!”他咳嗽一声将姜世熙的注意力吸引到他的身上,“问几个问题,你如实回答。”
面试时间出人意料的长,金志武好像要把所有的问题能问的都问一遍似的。大致上就是她的现状,喜欢的艺人,对yg公司的了解,期望的薪资以及特长之类的。事实上,姜世熙除了关于自己的部分剩下的都是一知半解。不过她能感受到金志武对她的评价还是过关的。只有关于上学的问题,她有些不确定。
金志武在问到上学的问题时,说,“难道现在已经辍学了?”
“没有。现在在元成高中读高三。”
这时金志武抬头,“你不是才17岁吗?”
“我初一和高一时参加了跳级考试,所以与别人的年龄不相符。”
金志武略有惊讶,越是有名的学校跳级就更不容易,“怎么平衡工作和学校?”
“保证出勤率、参加考试以及保持名次,学校允许我请长假。”她说完之后金志武的表情更惊讶了。姜世熙不知道这种惊讶是好是坏。
在谈到喜欢的艺人时,她坦诚的说了李成轩是她欣赏的艺人。金志武对这个艺人不陌生。李成轩是六年前以solo歌手身份出道的实力派歌手,发展了六年一直没有登顶,人气不冷不热,近两年也参演了一些舞台剧、电视剧等影视作品,不属于顶尖的艺人,但是发展形势很稳定,在创作上显露出一些天赋。
“为什么喜欢他?”金志文问道。
“音乐很好。”姜世熙回答的很简洁,没有多言。金志武也没有多问,简单的总结后让姜世熙填了一张表,说稍后通知她结果。“世勋的会议估计还要开很长时间,你不要在公司里乱跑打扰别人。”
“是。”
“出去吧。”他低下头,不再管姜世熙。
姜世熙下到一楼,找了一个明亮的座位,拿出素描本,在刘世勋会议结束前她打算练习一下素描。
这是她的习惯。她出门总是背着一个双肩包,装着素描本、词曲本和练习册。只要有空闲的时间她都会用来摆弄这些东西,也许就是这个习惯导致她在同龄人中的格格不入。越是被人排斥就越是沉迷于自己的世界,越是沉迷就越加被排斥,恶性循环。
梦想是成为画家,但是她从两年前才开始学习,与别人相比起步太晚了,必须加倍的努力来弥补差距。从四点到六点,天色渐暗,刘世勋一直没有消息,姜世熙就这样从静物画到人物。她刚刚画完的这幅是那天七个人去她打工的烤肉店吃饭的素描,细节并不清晰,用简单的线条勾勒出了当时的场景。
姜世熙很累了,然而她还不能走。放下笔,她盯着素描本上的刘世勋发呆,思考他的目的。她很少接收到这么赤忱的善意,大多是怜悯和同情掺杂着的好意。一点点的同情或许能给人极大的安慰,但是如果将世上所有人的怜悯都接受的话,就会有窒息的痛苦。姜世熙就身处于这种境地之中。除去朋友们,莫名的恶感和怜悯是她收到的仅有的感情。刘世勋对她的态度让她感觉自己是个正常人,她想这就是为什么她愿意接受他的帮助。否则时间长了,她都会认为自己是个怪胎。
没有工作证,只能出不能进让她不得不待在这栋大楼里。时针滴答着走,姜世熙长叹一声,她有些烦躁,很多工作人员都下班了,她还在这里等一个不知道是不是将她遗忘的人。
坐得太久有些累,姜世熙背上背包去门口处研究艺人牌子,光看脸的话,都是不认识的人……她只能从年龄和性别上筛选出这家公司的‘顶梁柱’艺人。正当她想分清五个人到底谁是谁的时候,一个声音响起来,“认得我吗?”
姜世熙回头,连忙鞠躬,“您好,topxi。您好……”没下文了,另一个人不认识。
top一下楼就看到一个女孩儿背着巨大的背包研究他们的海报,点着手指数人数,又是惊奇又是皱眉的,表情丰富,“很神奇?”
“是。”
太阳明白了,这孩子不认识他,在她这个年纪的人中算是少见了,他想逗逗她,“不认识我吗?”
姜世熙有些局促,向后靠了靠,低头用帽檐遮住脸,低声说,“对不起。”
“记住,我叫太阳。”
“是。”
她的拘谨太过明显,太阳想开个玩笑,“见到前辈至少要九十度鞠躬,你这样不行啊。”
姜世熙想,他们难道不是陌生人吗?但在别人的地盘上还是老实些比较好吧,她一紧张,猛地鞠躬九十度!哐,书包从背上冲到头顶,咚的一声,重重砸在脑袋上。啪嗒,几支笔、几个本子掉出来。这一下重击打的姜世熙鞠着躬僵硬了两秒,忍住眼泪花才直起腰。
top毫不给面子的笑出来,哈哈大笑前仰后合。姜世熙心里叹气,真是诸事不顺,放下背包捡东西。太阳也笑,却帮她一起捡,不像top揣着口袋看他们拣。姜世熙把背包打开往里装,top瞄了一眼她的背包,“你画画?”
“嗯。”她的声音低到听不清。
收好东西,太阳问她,“你来找世勋哥吗?他在开会。”
“我等他。”
太阳把她当成是刘世勋的亲戚一类的孩子了,对刚刚的事小小愧疚,“要开到七点才结束,我们也要等他们一起,带你参观一下yg吧。”
这个提议对姜世熙的诱惑很大,她就像个刚刚进城的乡下孩子,看什么都新鲜,想多看看又怕受了白眼,如果有人领着当然好,可他们素不相识。她沉默了太久,太阳以为她没有听清,想再说一遍时,姜世熙小声说,“我在这里等他。”她还是不喜欢和陌生人相处。
原来是说话大喘气,太阳有些无语。top马上说,“一起等吧。”说完走到里面沙发那里,坐在姜世熙坐过的位置上,这下她傻眼了,一层就这么一个地方有沙发,他们占了她怎么办,背着大书包站着吗?而她刚刚说了在这里等,离开显得太奇怪了。
太阳也跟着top走去,见姜世熙还在原地站着,有些奇怪,对她招手,“过来呀。”姜世熙磨磨蹭蹭的过去,摘下背包在另一侧沙发上坐下。
看看表才六点过几分钟,要等一个小时也太无趣了,top想起姜世熙的画册,“会画肖像画吗?”姜世熙微微点了点头。他找到了乐子,“给我们俩画一幅。”
姜世熙待了半分钟,慢吞吞的拿出背包里的画册,慢吞吞的打开,她刚刚画了一下午,早画够了,本想另一个人也许会制止他,她又想错了,果然是和社会脱节太久了吗?
“这么慢一小时可是画不完的。”他见姜世熙坐直了,也许是要画了。是,她坐直了,抬起头在帽子下盯着他瞧,直直的盯了五分钟,盯得他发毛。然后她低下头在画纸上迅速下笔,似乎都不用思考。
top也喜欢绘画,但还没见过有这样画人物速写的人,她只盯着他看了五分钟,之后再也没抬头,似乎把一切都刻到了脑子里,他忍不住向前倾身盯着她的画笔。二十分钟一溜烟的过去,姜世熙开始做最后的修整。到耳朵时她停住了,笔尖悬在画纸上等了很久,抬头想看看却直直的和他对视上,不等top再次看清楚她的脸她又马上低下了头,在耳朵上随便画了两笔,把画册放在桌子上向前推了推。
top拿过去看,人物特点抓的很准确,非常像,然而又不是单纯的像,某个特点被重点突出使画面变得鲜活。画中一缕现实中并不存在的头发在鬓角翘起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耳朵,他的眼睛半眯着,显得慵懒而高傲,画纸像是会说话一样。太阳凑过去看,顿时叹为观止,“不错。”
top满意的点点头,把这张纸撕下来,“谢谢。”听到撕纸的声音,姜世熙微微抬头,帽檐下微张的嘴显得很惊讶,太阳小小翘了下嘴角,他们的大哥就是这样做什么都理所当然。他温和的对姜世熙说,“给我也画一幅吧。”
像先前一样,姜世熙盯着他看了几分钟,迅速下笔,如复制一样将他放在画纸上。之后呢,她只是简单的添了几笔就把这幅画改变了,黑白的画面中透出暖意,太阳想她有天分。最后她又停在了耳朵上,像小兔子一样悄悄抬头看看他的耳朵,迅速添上两笔,她把画册向前推了推。
太阳发现她画了两幅优秀的肖像画,而他们只隐约看到她的下半张脸,最应该看到的眼睛却没看清。他摇摇头拿过来看,越看越觉得自己惹人喜爱,效仿top把画纸撕下来,“谢谢。”他又看到了姜世熙微微张着的嘴,似乎是不相信竟然还有第二个人和之前一样,他嘻嘻的笑了两声。
电梯处传来喧哗声,从里面哗啦啦的涌出一队人,他们热闹的交谈着。姜世熙猛然清醒,迅速收起画册和画笔。事实上,从电梯中走出来的人正是结束会议的刘世勋一伙人。因为会议的时间在预计时间外延长了,社长考虑到最近一段时间大家都很辛苦,大手一挥,决定请所有与会人员吃饭。
刘世勋虽然性格随意,但是面对工作时极其认真负责,沉浸之后确实忘记了自己让姜世熙等他。待他走到一楼大厅,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姜世熙时才猛然想起还有面试这回事,他其实是想带她参观公司再交代几句的。
同时太阳和top看到了杨贤硕,太阳对姜世熙说,“世勋哥也来了,谢谢你的画。”他们俩向杨贤硕走去,姜世熙心里嘀咕,这就是艺人吗?背上背包。
刘世勋小声的对杨社长说,“社长,我忘了一件事,”他指了指姜世熙,用食指和拇指比划了一小节,“就一小会儿。”
杨贤硕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样子暗自好笑,“去吧,等你一会儿。”
刘世勋赶忙大步走向候着他的姜世熙,“你的面试通过了,明天来办理入职手续,会给你工作人员的出入证,记得带上身份证。”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穿运动服。”
姜世熙点头说,“是。”
与刘世勋一起下来的十几个人都出了门,他匆匆交代完之后就准备追上去。姜世熙迅速跟上,两人一同走出大门。在他和杨社长他们会合后,杨社长不禁回头看了她一眼,姜世熙正对着刘世勋离开的方向九十度鞠躬。抬头的刹那两人视线接触了一瞬间,杨贤硕觉得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她。没等他想起来,姜世熙看到他的目光,又弯腰鞠躬,恰好避开了他的视线。
杨贤硕直到最后也没想起来从哪里见过姜世熙。好奇之下他询问了刘世勋,“等你的女孩是谁?”刘世勋自然是不好意思告诉他这是他曾经夸下海口想签到公司做练习生的女孩,“是朋友的孩子,托我照顾一下。对了,社长觉得今天的文案还有什么需要改的地方吗……”朋友的孩子?top转头看了姜世熙一眼,她已经转身走了。他觉得不太像,两个人似乎很陌生,他认为刘世勋撒谎了。
姜世熙在公交车站等车时,在聊天组里发消息:我的面试通过了!不过三个人都没有回复,她有一点点失落,这种时候她才感觉到寂寞,“这个时间应该在学习吧……看看手机啊,这几个人……”
坐车回到孤儿院,她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直到现在那三个人还是一个信息也没有。她略有失望的打开房门。
“surprise!”权娜美捧着蛋糕站在正中间,上面插着一根点亮的大蜡烛。安宰范和金智彬把爆竹拉开,纸屑飞到了她的头上。姜世熙觉得刚刚的失望都化成了兴奋,她跳进房内,“你们给我买了一个蛋糕!”
连安宰范都露出了一丝笑意,“喜欢吗?”
她点了点头,“喜欢!所以才没回我的信息吗?”
“惊喜,当然不能打草惊蛇。”金智彬拍了拍她的头。
权娜美比姜世熙还要兴奋,“来吹蜡烛吧。”
姜世熙上前吹灭了蜡烛,打开灯,一条自制的简陋条幅歪着挂在窗户上:恭喜面试成功!她刚刚空落落的心里现在满的快要溢出来了。
四个人分食了整个蛋糕,看着三个人懒洋洋的样子,金智彬说,“下次买一个更大的给你们。”
权娜美揉了揉肚子上的肉,说,“唉,还是算了吧。”
“你变胖了肯定很丑。”
权娜美用力将蛋糕盒子扣到安宰范的脑袋上,“叫你说话!”
今天他们都没有学习,一直聊到睡觉时间,权娜美和金智彬分别在他们的房间中留宿了一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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