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二十六则笔记：吃错药 (第1/1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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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犯？你是说布莱克？难道他还会在列车……他是要去霍格沃茨？”赫斯珀松开手指，身上仍在一阵阵发冷。摄魂怪带来的寒意好像让她的感冒变重了。
她思索了一会，沉吟道：“布莱克难不成是想抓住哈利吗？”
哈利的怪事吸引体质可比她的过敏体质神奇多了，以至于现在她一听说有霍格沃茨什么麻烦，第一反应就认为麻烦是奔着哈利去的。
德拉科在昏暗之中嗤笑了一声。借着魔杖上的火光，赫斯珀清楚地看见他的眼神在闪烁的阴影里冷了下去。
“你叫那个疤头什么？哈—利—？”德拉科讥诮地模仿着她刚才的语气，“我真不知道你一个斯莱特林，什么时候跟大名鼎鼎的波特这么亲密了。”
他几乎把“波特”两个音节念成了下一秒就能炸出火光的爆破音。
赫斯珀：……我决定收回认为他成熟了的评价。
就在两位斯莱特林因一个名字而死死瞪着彼此的时候，隔壁车厢传来了一阵混乱的响动。赫斯珀下意识转头去看，一道银白色的光倏然出现在了走廊里。
即便是关着门，赫斯珀也能透过门玻璃看到光芒照亮的东西。刚刚的摄魂怪就站在门口，它被那束光击退了一步，转过身便滑走了。
“……原来这就是守护神咒，”赫斯珀自言自语般地呢喃了一句。
暑假她翻书时看到过这个魔咒。书上介绍，这是个用来抵御摄魂怪的高深魔法，可惜除了短短一行简介，书里连咒语的内容都没有提。赫斯珀暗暗地想，如果守护神咒是那位卢平教授发出的，那今年的黑魔法防御课，也许值得小小地期待一下。
她只顾着想自己的心思，没注意德拉科若有所思地将她望了一眼。
头顶的灯闪了闪，忽然唰地亮了起来。隔壁因为这灯光的慰藉而安静了一瞬，随即又响起了另一阵更大的喧闹。听声音，像是哈利从座位上跌倒晕过去了。
德拉科听着隔壁吵闹的动静，勾了勾唇角，咬着下唇慢慢露出一抹风发意气的笑。赫斯珀要是能仔细观察他的脸色，大概会发现那是一种意骄志满又成竹于胸，仿佛对自己格外自信的笑容。可他还没得来及用言语展示这种从容的骄傲感，赫斯珀就将他从门前推开，打开门锁走到隔壁去了。
德拉科：……
隔壁的车厢里多了金妮和隆巴顿，哈利被罗恩和赫敏扶到了座位上，卢平正在给他们分一块巧克力。看到赫斯珀走进来，这位教授温和地笑笑，把剩下的那块巧克力递给了她。
“我听见你叫他们关门了——你是阿斯克勒吧？邓布利多提起过你。”
接下巧克力的赫斯珀刚被颤抖着的金妮拉到身边坐下，听到他的话，便抬眼将他打量了一番。他们上车时卢平伏在桌上睡觉，她没能看清卢平的模样。这会灯光明亮，她很清楚地看到这位教授虽然衣着朴素，形容疲倦，眼睛却炯炯有神，方才像被什么东西盯上一样，让人戒备的压迫感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
毫无疑问，这是位性情和善，温文尔雅的教授。赫斯珀有种预感，他或许会是三年以来她最喜欢的一位黑魔法防御课教授。
“您好，”她礼貌地向这位教授问了好，“我是斯莱特林的学生，赫斯珀阿斯克勒。”
卢平不曾介意赫斯珀毫不掩饰的打量。他向她微微笑了笑，又对大家说：“我没在巧克力里下毒，你们可以放心吃。我去找司机说句话——不用担心那些东西会再来了。”
说完，他便起身走出去了。
哈利看起来好了很多，罗恩坐在他身边给他讲刚才发生的事。赫斯珀一边听，一边安慰地轻抚着金妮的头发，这个二年级的小姑娘仍在瑟瑟地发抖，还时不时地抽泣一声。
赫斯珀把自己的那块巧克力喂给了她。她没直接接触到摄魂怪尚且感到刺骨的寒意，可想而知正面遇到摄魂怪的金妮会是什么感受。赫敏也坐了过来，她揽住金妮的肩膀，递给了赫斯珀一个疑问的眼神。
“我不确定，”赫斯珀轻声说，“但我认为卢平教授暂时是可以信任的。不管他为什么会让人有危险的感觉，总归看上去性格很和善，而且他刚刚还用守护神咒击退了摄魂怪。”
“原来那是摄魂怪，怪不得……”赫敏像是想到了什么，动作登时便顿住了。
赫斯珀询问地望过去，见她点头以示肯定，便幽幽叹了口气。
显然这又是一个围绕哈利展开的事件，她摇头慨叹道：“既然真的是这样，那布莱克十有八九是会到霍格沃茨来的……我就知道今年也不会太平。总之你们都小心一点，能不闯祸就不要闯祸吧。”
然后她又叹了一口气——她感觉自己说了也是白说。她尚在兀自感叹着，一团暖融融的东西却突然攀上了她的膝盖。她垂眸一瞧，发觉是只长毛大猫似的动物，它爬到她腿上，仰头看看她，便打着呼噜安安稳稳地窝成了一团。
“这不是猫吧？”赫斯珀讶异地拨开它脸上的毛，看到一张很是凶恶的扁圆脸。
“店主不知道克鲁克山是不是猫，”赫敏一面说，一面引着金妮去看克鲁克山，“就算是猫，我也不觉得它是只纯粹的猫。”
她与赫斯珀对了下目光：“我记得一般只有大型动物才特别亲你，普通的猫好像不会这么这么喜欢你。”
……这倒没错。
赫斯珀从小就招动物喜欢，尤其是体型庞大的动物，比如幼时隔壁邻居家的大猎狗，以及跑进动物博物馆的狮子——学校后来拿到了录像视频，发现那只狮子的眼睛全程都锁定在赫斯珀身上。
但是赫斯珀向来都对此敬谢不敏。毕竟任谁连着一星期，天天早上被只半人高的爱尔兰猎狼犬扑倒在地，都很难不留下巨大的心理阴影，她甚至因此对大型攻击性动物有了一种奇异的敏感度。不过克鲁克山看起来比猎犬可爱多了，这多少令赫斯珀有了点安慰。
“你说，我刚才进来感觉到的压迫感，会不会是克鲁克山身上的？”
赫斯珀给这只蓬乱的大猫理顺了毛，轻声问道。
“也有可能，”赫敏沉思了一会，“我们一进宠物店，它就开始对斑斑狂吼，店主说它脾气很差，攻击力也很强。”
赫斯珀再次叹了一口气——这是她进来后第三次叹气了。她哭丧着脸忧伤道：“我明年一定要买只猫头鹰。”
十分钟后，列车到达了霍格沃茨车站。要去隔壁取行李箱时赫斯珀才想起来，那节车厢里好像还有一个马尔福。但等到罗恩跟着她走进车厢，车厢里却只剩了桌上的占卜书。不知什么时候，德拉科已经默默走掉了。
而赫斯珀很快便知道，他并不是“默默”走掉的。
载着他们的马车一在城堡前停下，德拉科就闪电一般冲出来挡在了石阶前。他用一种较之从前更甚的奚落语气嘲笑起了哈利：“你昏过去了，是吗，波特？你真的吓得从椅子上掉下去了吗？”
跟在后面下车的赫斯珀：……
她想，刚才认为他又成熟又凌厉的自己可能是眼瞎了半分钟。
罗恩咬着牙上前一步，才要说话，就被赫斯珀抓住胳膊拦了下来。看到她的动作后——这或许更像是种错觉——德拉科面上讥讽和挖苦的意味变得更浓了。
“晕过去又不是什么大事，”赫斯珀毫不顾忌德拉科骤然沉下去的脸，面不改色地冷静道，“哈利你多晕一晕就习惯了。你看我，今年说不定还要在校医院里再晕几次呢。”
随即她朝哈利伸出手掌：“来吧少年，加入我的校医院晕倒vip，庞弗雷夫人就在前方等待你。”
周围立刻安静了好几秒。赫敏“噗嗤”一声倒在了赫斯珀肩膀上，她终于确定赫斯珀的感冒是真的没好全了。
“——发生什么事了吗？”
卢平也从马车上下来了，他望着僵持在石阶前的几个人，温声问道。
德拉科大约认出了他就是那位放出守护神咒的新教授，强忍怒火对卢平说了句没什么，又恶狠狠瞪了一眼哈利——还加上了赫斯珀，便怒气冲冲地转身踏上石阶，走进城堡里去了。
“马尔福今天真奇怪，”罗恩悄悄感叹，“他竟然只说了一句话就走了，我还以为他又要找很久的麻烦呢。”
“他今天的确很奇怪，”赫斯珀赞同地颔首，“他还跑到我那间车厢里去了。”
三位格兰芬多顿时睁大了眼睛。
“他没找你的麻烦吧？”哈利问道。
赫斯珀摇摇头：“从上学期开始他就不怎么找我麻烦了。今天我问他问题他也不回答，说了一些没什么用的话就走掉了，反正……的确挺奇怪的。”
格兰芬多们都知道，是马尔福发现了在图书馆前石化的赫敏和赫斯珀。但他前后的行为太不一致，少年们耸耸肩膀，认为没准是那位马尔福又吃错药了。倒是赫敏沉默地看了眼赫斯珀，她仿佛联想到了什么，一种莫名的担忧在她脸上倏忽而过，立时便散去了。
眼看时间不早，赫斯珀便和三位格兰芬多穿过城堡厚重的橡木门，走向前厅。堪堪走到礼堂门口时，赫斯珀听见了院长先生低低的声音。
“阿斯克勒。”
斯内普就站在地下一层的入口，看样子，似乎是在示意赫斯珀跟过去。赫斯珀拉住赫敏说了一声，便跑向斯内普，一头雾水地跟着他来到了地下办公室。
院长先生走到办公桌后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个样式小巧的金色计时器。
“这是时间转换器，转一次能回到一小时前，”他把计时器递给了赫斯珀，“你选的占卜课和麻瓜研究课时间冲突了，可以用它来解决。”
赫斯珀惊讶不已地接过了那只小小的计时器。她蓦地想起赫敏选了所有的课，时间冲突的课程估计比她要多。
“只有我自己用吗？”她小心翼翼地发问。
斯内普瞟了她一眼就知道她想说什么：“还有格兰杰。就是因为麦格给格兰杰申请了，我才向魔法部提交了申请报告。没道理只有格兰芬多学生才能用时间转换器上课——我希望能在今年成绩单的第一名看到斯莱特林的名字。”
赫斯珀抿紧嘴唇，犹豫着点了点头：“我会努力的。”
斯内普又瞥她一眼，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皱起眉头：“时间转换器不能用于学习之外的事情上，我不想看到有人用它给斯莱特林扣分。”
他应该是看到她跟着三个格兰芬多——里面还有贯爱违反校规的哈利——一起走进城堡了。赫斯珀只好再次乖巧地点点头，谨慎小心地跟在斯内普身后回到了礼堂。
分院仪式已经结束了，赫斯珀飞快地绕过长桌坐下来。非常不巧，她的对面又是德拉科。
其实德拉科是真的好奇赫斯珀消失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可是当她坐下来，他就又想起她把他扔在车厢里，晚上还帮着哈利说话的事。他一时没忍住，便拧过脸去冷冷哼了一声。
赫斯珀疑惑地将他望了望，觉得他大概的确需要去找庞弗雷夫人看看鼻子。她想格兰芬多们说得没错，他可能确实是吃错药了。
晚宴的后半程并不算特别愉快，除却德拉科摆了一晚的冷脸极其影响食欲，邓布利多带来的两个消息也让赫斯珀很难从生病的暴躁状态里走出来。
为了抓捕布莱克，摄魂怪将驻扎在学校四周——这叫赫斯珀认真考虑起了练习守护神咒的必要性。谁知道那些怪物会不会哪天一个想不开，就冲到学校腹地里来攻击学生。
另一个让人难过的消息则是保护神奇生物课的凯特尔伯恩教授退休了，接任他的人是海格。格兰芬多长桌上一片欢欣鼓舞，赫斯珀瞄了一眼就心累地捂住眼睛。她实在不期望养出阿拉戈克的海格会给大家带来什么美好的体验。只要明天上课不是惊吓，她就心满意足了。
可惜，这个世界上总有一些东西比惊吓更让人难以承担。
而其中有一种，就叫做一语成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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