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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三章
幼稚的成年人总是要在这种事情上找回面子。
但抱着如此心理的五条悟又似乎过度地懂得该如何紊乱一个女?孩子的气息。
微微眯蒙起的双眼,低低撩拨耳侧的温热吐气。
明明只是在进行普通的交流，却?自脊骨缓慢升起某种麻意。
五条悟并没有继续[那个]话题，而是借着暧昧姿态的掩护轻声对奈由多交代?道?：“我接下来有些事情,估计要带惠回一趟禅院家。等我走之后,你?就去和熊猫他们在一起。”
“就像我之前?说的那样?——不?要被委员会的人惹怒。奈由多对杀人这种事情太过随心所欲了?吧。但这两个人留下来就是专门为抓你?的把柄的哦。”
“毕竟此前?你?的几次杀人行为都勉强可以用自我抵御来解释。但这次如果再动手,就有些遮掩不?过去了?。明白了?吗？”
“...明白了?。”
“...。”
但是,本该因?为对话终结而就此拉开的距离却?仍在不?断缩近。
是昼夜更迭间骤然颠倒的日月,是潮起潮落的蔚蓝海浪终将趋临的彼岸,有着宿命意味的吸引。因?而无法抗拒。
于是自双目相视转为欲盖祢彰的交错，视线垂落，偏移至微微翕动的唇畔。
...。
监视者们在远处等了?又等，再度按耐不?住探身去窥视后，又不?约而同地瞬时?转开视线。
“...委员会总不?会让我们把他们的这种交流也一五一十地记录下来吧？”
“......”
**
民间通常将年末的最后一天称为[大晦日]。
除扫、置办年货、贴寄贺年邮票,还有最重要的家人团聚。
咒术高专的一年级生们、一件都没有去做。
特意收拾出来的大广间开起了?暖融融的空调。
自从熊猫不?知道?在哪里?搬来一个被炉后，所有人都顺理成章地懒洋洋围着它摊倒成一堆。
熊猫占地面积太大，于是自觉地缩在被炉之下，当起了?所有人的柔软铺盖。
“...我觉得这样?有点?热。”高举着《o年jump》仰躺翻看的乙骨忧太说。
“那你?过来和我换位置。”禅院真?希的躺位在靠近门的迎风口。
“算了?...懒得动。”
“我觉得还有点?不?够烫。”奈由多也发表她的意见。
她想了?想之后，穿过被炉下熊猫的绒毛把冰冷的脚贴上了?乙骨忧太的小腿,成功把对方?冻地一个哆嗦：“现在好点?了?吗？”
乙骨忧太：“...谢谢,不?必了?。”
虽然是白天,但窗门闭合的室内仍开起了?日光灯。在同色铺陈的天花板正中央，打下眩目的光晕。
一旁的电视机播放着新年特辑节目,导播的镜头自街口欢笑出行的人类、绚烂多彩的花卉、精彩纷呈的跨年表演缓慢扫过。
奈由多侧头去看，屏幕浮动的荧光虚虚地投至她没有丝毫情绪波动的双眸。
奈由多想起,往年的这一日她也会和电次一起在餐桌前?看电视。
每个世界中新年的意义与庆祝的方?式都大同小异，但唯一微妙的一点?是，在她过去的每个新年里?,电视主播的笑容总会被频发的恶魔伤人报道?所打断。
于是镜头从喜庆的新年朱红转向黏附于倒塌的建筑之下的鲜血猩红，人类的喜悦被泪水侵染，花卉是恶魔粗粝利爪下散落的食物残渣。再由冷肃麻木的恶魔猎人将一切闹剧终结。
奈由多出生在冷酷可怖的世界里?。
但由于她也在那样?的地狱中拥有了?一个温暖的怀抱，所以她并不?会去讨厌它。
并且，以过去为参照，奈由多突然有些感同身受了?夏油杰曾经说的话。
明明这个咒灵攒动的世界每时?每刻也在发生着非自然的死?亡。
咒灵吞噬人类，咒术师祓除咒灵，循环往复永不?歇止；但新年的播报却?依旧是歌舞升平。
或许让咒术师奔波、惨死?的满目疮痍也不?过是点?缀在报纸尾页一句轻描淡写的报道?。
此时?，一旁的狗卷棘戳了?戳奈由多。
“金枪鱼蛋黄酱w”
他将自己一边看电视一边慢慢剥好的橘子递给她。
不?光奈由多，每个人都有一只。
蜜金色橘子是绽开的同色橘皮中央的饱满花蕊，淬润着甜蜜与凉意。
“哦，棘，说到这个。”熊猫问他，“你?今天不?回家去吗？”
没有家的奈由多。家就在夜蛾身边的熊猫。流离在外的禅院真?希。还有因?为里?香而和家人们疏远的乙骨忧太。
在这群人中，唯有狗卷棘是那个隔三差五会收到从家里?寄来的衣物、小零食的人。
奈由多也隐隐约约了?解到，狗卷棘的家庭似乎是个没落了?的咒言师家族。
虽然狗卷棘作为这一代?唯一延续了?家族术式的继承人出生，但他的父母却?是很温柔的家伙。并不?施加莫须有的压力，只是希望棘能够健康平安地成长。
拥有这样?家庭的人，为什么不?回去过新年呢？
然而狗卷棘只是无声地冲大家摇晃了?一下手里?的橘瓣。
他想说：「新年要和大家一起度过。」
......
下午临近饭点?时?，伏黑惠独自回了?学校。
他一贯不?会将多余的表情挂在脸上，因?此也让人琢磨不?透这家伙不?久之前?到底在禅院家得到了?怎么样?的待遇。
不?过与他迎面相遇的禅院真?希也并没有什么心情在新年还打听禅院家那些糟粕们的消息，于是只是冲伏黑惠冷淡点?头。
“悟呢？”
“...五条老师留下去参加那三家人的新年聚会了?。”
御三家确实每年年末会有一次大宴宾客的晚会，通常是作相互吹捧炫耀、拓广人脉的交际用途。
觥筹交错、酒池肉林间将咒术界大小的事件，如咒术师的考评、行政职务的推荐笑呵呵地拍腿敲定。
“悟也会去那种场合嘛。算了?，毕竟是家主。”禅院真?希侧了?侧脸，“你?记得告诉一下奈由多。”
事务繁忙的五条悟在新年假期里?早就排满了?各种委托，如果今晚去了?御三家聚会，那么也就意味着大概没有时?间再辗转回一趟高专了?。
...。
“我知道?了?。”
得到伏黑惠通知的奈由多神色自若、不?似作伪。
此时?她正将衬衫的衣袖高高挽到手肘处，素白的手端正扶立菜刀。
在熊猫、狗卷、乙骨一干男生的钦佩围观下，她轻巧地手起刀落，唰唰切着各式的蔬菜。
根茎类的蔬菜切成纤薄、近乎透亮的样?子，被奈由多认真?地码进备菜碟内。
但其实奈由多只会切菜，而并不?会做饭，因?为她的调味总是很奇怪，会不?遗余力地往菜里?放糖。于是被电次勒令每天只需要备好菜等他放学后回来烧。
电次去上学后，奈由多的一整天会很无聊。
她不?能出门，因?为那样?或许会被盯梢的恶魔猎人发现；她打开电视，又只能看见自己的恶魔同伴在恣意张狂。
偶尔，把奈由多从香港带到电次身边的前?恶魔猎人岸边先生和电次的前?公安同事小小红会来看她。有一次还带来了?小小红打工的店里?的汉堡。
但其余的时?候，都是奈由多一个人的等待。
她会把备菜的事情等到最后来做。因?为这样?，在家雀归巢的黄昏，厨房的日光灯升明、水龙头发出水声，电次也会很快回来。
...。
被人类圈养的恶魔也理应习惯了?等待。
对象不?过是从电次，换成了?其他人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搞事情前最后理一波回忆+动机。
《只要我没吃晚饭，都还是白天qw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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