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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栖川纱纪没有想过要化妆,并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兴趣。
她在电视上看到过不少关于化妆品的宣传，好奇着那些瓶瓶罐罐的东西是不是真的有这么神奇，可是事后就把它们抛在了电视剧的后面,每一次都忘的一干二净，所以一直都没有真正的接触。
现在,冲矢昴送的那管口红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契机。
反正平时闲着也没有什么事做，不如尝试一点新事物,有栖川纱纪第二天就买了一堆化妆品回来，抱着说明研究了半天什么是什么，应该要怎么去使用，然后就开始对着镜子在那里自己捣鼓。
她并不是完全没有接触过化妆,只不过上一次已经是很久以前,久到她几乎记不大清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且在当初那个时代，可没有现在这么多的玩意儿，刚才买东西的时候她挑得眼睛都花了，最后是直接让店员拿了几件必备和常用的东西。
有栖川纱纪拿起了一个又一个的罐子,左看看右看看,大概摸清楚了它们是用在什么地方的,然后就开始往自己的脸上糊。
然而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并不是在电视上看了之后,自己一做就能学会的。
看着镜子里面自己像花猫一样的脸,有栖川纱纪陷入了来到这个时代之后的第一次沉思,思索为什么她化妆的效果和电视里不一样这么的奇怪。
日本的卫生间一般是实行四段式的干湿分离，将洗浴间、更衣间、厕所和洗漱台分开的，一进去的那个大门一般不会被上锁，冲矢昴打开门走进去，看到有栖川纱纪对着镜子左右观察的模样。
他又看了一眼被摆在洗手台上的那些东西,没有打扰她而是走进了厕所，等走出来见她还在那里对着一堆东西。
工藤家的洗漱台有两个水池，直接装了一面拉通的长镜子，所以冲矢昴只要看镜子，就可以清楚地看到那张被她“蹂.躏”过的脸。
水声随着水龙头被关上而停止，有栖川纱纪却一直没有把眼神交给冲矢昴，直到手里那支化妆刷被他抽走，她才总算是向旁边看过去。
“怎么了？”
“这个不是这么用的。”
冲矢昴把化妆刷放到了洗手台上，颇为无奈地看着她：“脸难受吗？”
“看着难受。”有栖川纱纪显然也是不满意这个效果的。
望着那张被涂上了色彩，看上去有点脏乱的脸，冲矢昴从那堆化妆品里挑出了卸妆油，挤在化妆棉上面，一点点帮她擦去那些带了颜色的化学物质。
脸颊被柔软的东西触碰，男人的体温也透过轻薄的棉布面传递给了她。
有栖川纱纪看着他认真的样子，有些不大适应地偏了偏脸。
“我弄疼你了？”
“没有。”
冲矢昴做了确定，看她认真的模样，大概猜到了是怎么一回事，手上的动作放轻了一点，一点点把粉底眼影之类的东西卸掉。
卸完妆脸上还留有卸妆油，油腻的感觉让有栖川纱纪很不舒服，她用手去挠，还没有碰到皮肤就被冲矢昴抓住了手腕。
“用洗面奶洗掉就好了。”
他开始教有栖川纱纪怎么洗去脸上的残留，直到脸上的感觉彻底轻松下来，镜子里面也能看清楚是干干净净的，有栖川纱纪才算是舒服了。
刚才那种花里胡哨的样子，她着实是不怎么看得惯的。
“这个。”
冲矢昴的声音再一次响起，有栖川纱纪就向他看了过去，看到他拿起一瓶水一样的东西递过来：“爽肤水，是洗完脸之后用的。”
他开始跟有栖川纱纪说每一件东西的用途，一边说一边指导她用，比起有栖川纱纪一个人瞎折腾要好得多了。
“我没有想到，昴先生竟然会对这些东西这么了解。”
“以前帮别人买过。”冲矢昴把手里的那盒定妆粉递了过去。
有栖川纱纪好奇地问：“是你的女朋友吗？”
“不是，是我老妈。”
提起赤井玛丽的时候，冲矢昴的语气很平淡。
有栖川纱纪是第一次听他提起有关家人的事情，努力回忆了之下，依稀想起曾经隔着窗户见到过一个金发的女人。
那个应该就是赤井秀一的母亲。
不过，当时她把赤井秀一留下之后就离开了，并没有和那个女人接触，所以也记不大清对方长的是个什么模样。
冲矢昴看着她出神的样子，问：“怎么了？”
“没有什么。”有栖川纱纪用散粉定好了妆。
她化妆当然不是光靠冲矢昴指导的，冲矢昴刚才用手机帮她找了一个美妆视频，具体的步骤还是按着视频上面的在做。
前面只是单纯的涂涂抹抹还算是顺利，有栖川纱纪的眉形很好更是省了一道画眉的功夫，可是内眼线那种东西，她实在是弄不大明白。
“这个真的要画在眼睛上吗？”她看了好几遍演示后，向冲矢昴确定。
“理论上来说是的。”也就只是看过别人化妆的冲矢昴点了点头，看她纠结的模样，道：“不过，不画也没有关系。”
“还是试试吧。”
她认真思考了一会，决定尝试这些新鲜事物，拿着眼线笔就打算往眼皮子上戳，半途中被冲矢昴拦了下来，怕她一个不小心把眼睛给伤了。
虽然有栖川纱纪不是人类，但是现在看起来与人类女性无异，再加上这段时间的相处，冲矢昴早就把她当成了普通人来看待。
甚至，他觉得有栖川纱纪比一般人更需要照顾。
她刚到时什么都不懂的模样与现在的样子重合，冲矢昴把眼线笔拿了过来，说：“我来吧。”
“哦……”
两个人的距离要比刚才更近，有栖川纱纪抬着脸，冲矢昴也是微微低着头，仔细地学着视频里的美妆博主的手法把眼线添上去。
他的手原来都是拿枪的，所以生了层茧，拿着笔很稳，一点点的在有栖川纱纪的面上描绘着。
过近的距离把呼出来的湿热气息撒在她的脸上，有些发痒，有栖川纱纪就故意朝那边吹吹气，冰冰凉凉的和冲矢昴的气息形成鲜明的对比。
他睁开了眼睛。
和眯着眼睛的冲矢昴不同，属于赤井秀一的那双墨绿色眼睛格外锐利，配上他现在冲矢昴儒雅的样子，却有着一种奇特的和谐感。
“现在是该叫你昴先生，还是该叫你赤井秀一？”
冲矢昴答道：“像之前那样称呼。”
“哦，昴呀——”
有栖川纱纪拖长了声音，冲矢昴手上的动作也一顿，在她眼尾拉出了细细的尾线，微微的向上扬起，配上淡粉偏橘色的眼影，比平日里多出了几分的妩媚。
她轻轻地“唔”了一声：“怎么了？”
“没什么。”冲矢昴继续给她画了另一只眼睛。
口红也是他顺手帮着涂上去的，选了最近受到不少年轻女孩子欢迎的番茄色，完成了最后的一步妆容。
有栖川纱纪本来是属于那种清冷的美，如今画完了妆，模样就变得艳丽起来。
冲矢昴的目光在她的唇上停留了片刻，看起来有些像是那天沾在嘴唇上的番茄酱，他把视线移开了，看向了旁边的镜面：“你自己看一看吧。”
她应了声，注意力扑到镜子的上面，仔细观察现在的样子，确实是比刚才自己胡乱的折腾要好得多了。
有栖川纱纪试着弯唇笑了一下，镜中的那个人也笑了，镜子里的人看起来有些陌生，但是确实是她自己。
“好看吗？”有栖川纱纪不懂人类的审美，只能向作为人类的冲矢昴询问。
他画的其实也不是很好，毕竟帮别人化妆还是头一次，可总体看来也不算特别的差，再加上有栖川纱纪本来就好看，这个妆容不功不过，但还是添了几分的明媚，有种特殊的美好。
“挺好看的。”冲矢昴这么回答。
有栖川纱纪就又转过头去，好好的观察自己脸上的妆容。
冲矢昴本来是过来上卫生间，结果花了不少时间在帮有栖川纱纪化妆上，他看了一眼手表，打算下楼去把晚餐做了。
“昴先生。”
他才刚刚转过身，后面就传来了有栖川纱纪的声音，以为她还有什么事情就重新面对她：“怎么了？”
话音刚落，冲矢昴就感觉嘴唇上有一些凉。
有栖川纱纪拿着口红上前，趁着他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在他的唇上涂了颜色。
这种颜色一点也不适合他。
有栖川纱纪捏着下巴想着。
“你这是做什么？”冲矢昴偏过头，看到镜子里的那抹红色，第一次觉得哭笑不得。
“想看一看昴先生用这个是什么样的。”
她一本正经地回答：“因为是你买的，所以感觉没准会合适。”
“这个一般是给女孩子涂的。”
冲矢昴叹了一口气，在她“性别都无所谓的言论”言论出来之前，道：“你在这里呆了很久，去客厅里透透气吧，我一会做好了晚餐以后叫你。”
“好吧。”她随手把那管口红塞进了开衫的口袋里：“那我先去看电视了。”
“好。”
目送着女人慢慢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等到门完全的关闭，冲矢昴摘下眼镜，揉了一下眉心。
说实话，他从来都没和这样子的女性相处过。
有栖川纱纪总是会做出一些出乎他意料的事情，偏偏他觉得还可以接受，而且由于身份的特殊性，冲矢昴好像更能接受这样子的她。
他再一次看向了旁边的镜子。
镜子里高大男人的下唇留有一道不应该出现在那里的鲜艳颜色，格外的显眼，让人移不开目光。
冲矢昴摸了摸下唇，这里好像还留有口红涂抹过的触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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