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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晴与洛惜灵对峙之后,两人暂时再没见过面。
这是她第一次来到上海,正逢洛惜灵20岁生日刚过,她准备与贺霖结婚了。
南晴依稀记得,那天她与同在青槐大学的舍友去了旅馆附近的花园散步,中途突然下起了雨。
舍友阮颜说去买伞,丢下南晴一个人等在雨里就再也没回来。
街道上人群稀少,无人不是打着伞匆匆路过,冰凉的雨水落在南晴单薄的衣衫上,同样凉透了她的心。
南晴被她瑟瑟发抖地在街上走着,忍受着不断传来的丝丝凉意。
身上的背心和裤子已经湿透了,完全贴合在皮肤上,几乎可以看见她突出的后肩骨,肩带也悄悄滑落。
她双手环抱着肩膀,不知是在遮掩还是因为太冷了。
路边,一个流浪汉在墙角蜷缩着,像睡着了一样。
他的上方正对着一个雨棚,刚好可以完全挡住雨水,使他身上不沾到雨点子。
雨水从雨棚上往下滚落,雨珠落下的速度快的几乎连成一条直线。
看来这场大雨一时半会儿还不会停,南晴实在太冷了,决定凑过去先躲躲雨。
她蹑手蹑脚挪着脚步,尽量不吵醒雨棚下的人。
不知流浪汉是个怎样的人,被吵醒后会不会大发脾气,甚至将南晴痛打一顿。
所以她必须小心些。
“过来吧。”
耳边响起一道雄厚的男音,南晴当即一愣,慌张地左右张望。
来往的人都打着伞步履匆匆,无人停下,除了偶尔有几个经过南晴的身边,会从盯着手机的视线中抬起头来,斜眼鄙夷下南晴。
“嘿!是我叫你的,快过来吧。”那个在雨棚下安睡的人不知何时坐起了身,盘着腿,一只手撑在腰上,另一只手正不断地向南晴挥手,示意她过去。
他的头发蓬乱无章,像丛林的野草杂乱生长,未经修剪的眉毛和眼角的褶皱突显出了他的沧桑。
他自雨夜而现,似乎和雨色和夜色融为了一体,暗藏在雨水积起的水雾间,别人根本看不出他的意图。
南晴迟疑了一小会儿,还是耐不住雨水的寒冷走了过去。
她躲在雨棚边上,上身猛地一抽,腿脚发软,忍不住蹲了下来,缩成一团,模样楚楚可怜。
她不自觉地抓挠凌乱的头发,好几根已经脱落了,粘在南晴的肩膀和后背上,流浪汉抬手轻轻帮南晴把身上的碎发拿走。
他的动作很轻很轻,生怕吓到身边的女孩。
见她脸上全是水,一转身在一旁破旧的布包中翻找着,惊喜地找出一张干净的纸巾,连忙递给南晴。
南晴冷得发抖,在她还来不及伸出手接过纸巾的时候,流浪汉动作轻柔地将纸巾那个展开,折成三角,怜爱地抚上南晴的脸颊,擦去她眼边的水珠。
刚刚南晴哭着在雨中疾跑,雨水渗入眼中,一时间眼睛感到十分酸涩和刺痛。现在倒是缓和了不少,至少南晴能看清对方的脸了。
面前的流浪汉顶着满头黑白相间的头发,让人一眼就以为七老八十的年纪,只是这脸看着倒年轻些,却仍是猜不出年纪。
两人对视着,南晴有些不好意思,连忙道谢,“谢谢,大叔。”
“诶等等!别叫我大叔,千万别,我姓祁,叫祁隽。”对方不等南晴说完,就以幽默的口吻打断了南晴的话,她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对方似是看出了南晴的尴尬,自顾自解释,“姑娘,你看我是不是特像个老头子,但你绝对想不到,我今年才35岁。”
“35?”南晴惊讶不已。
“嗯~”祁隽像是知道南晴会做出这样的反应很自然地咧着嘴笑着,“想不到吧?”
“叫什么?”祁隽双手抱头靠着墙,闭上眼,很自然地问。
“啊?”南晴有些不解。
“名字。”
“南晴。”
祁隽睁开眼睛,手肘撑在膝盖上思考。“南晴,南晴……南方的南,晴天的晴?”
“嗯。”南晴点点头。
“恰逢城南晴方好,好名字。”
南晴轻微笑了笑。
她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路牌,“西藏中路?”
“看来是西边……”她低头喃喃自语。
“不是哦,这里是南京路步行街的街头。”祁隽从刚才起就一直温柔内敛地笑看南晴。
今朝今昔,此情此地。
南晴即有薄衫淋雨的勇气,还有与人为善的好脾气,更愿意相信来自他这样落魄的流浪之人的好心。
祁隽余光悄悄打量南晴的容貌,娇小的鹅蛋脸,单眼皮,鼻梁微挺,唯独那双眼睛总是带了些异样的焦虑感,细看又空洞无神。
祁隽细想觉出不对劲,靠过去拍了拍南晴的肩膀,询问,“姑娘,你是哪里人?不是上海的吧?”
“我从晴川来的。”南晴认真回答。
“晴川?”祁隽听到这个地名微愣,诧异地看了看南晴认真的眼神,装作若无其事道,“那地儿离上海很远呢,我年轻——啊不对,我早几年去过那儿。”
“哈哈。”南晴忍俊不禁。
“笑什么,我以前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祁隽下巴微抬,骄傲得满面春风。
“真的?”南晴半信半疑,心底暗暗窃笑。
“不信?那我给你说说。”祁隽先将身上的外套脱下来披在南晴的身上,然后开始讲述他几年前的故事。
原来,他父亲曾是某户人家的仆人,自己年幼时就和父亲跟着家主一起四处出差。
直到父亲年迈,希望将祁隽也培养成那家的仆人,以此报恩。
祁隽不愿,于是和父亲决裂,离家出走。
后来祁隽成为了名校毕业的高材生,精通律法,在律政界混的风生水起。
刚毕业时年轻气盛不懂事,为了替穷苦的农工出头,得罪了好多人。
结果官败了,失业了,还要给答应了的农工们慰问金。
实在没辙了,只好为了躲避才流浪街头,连家都不敢回。
到现在,已经第五个年头了。
南晴听了颇有感触。
祁隽说完却耸了耸肩,很无所谓的样子。
他伸手从包里摸出两个易拉罐来,擦了擦,递到南晴跟前。
南晴一看是酒,连忙摆了摆手,“抱歉,我不喝酒。”
“啤酒都不喝吗?”
南晴含笑摇了摇头。
“这样啊,你好乖哦。也是,看着年纪就不大。”祁隽熟练地用手指甲撬开易拉罐环,眯眼笑问,“多大了?怎么这副样子在街上?”
“我今年23岁,我……”南晴犹豫了,她不愿再提起刚刚发生的事,也不知从何说起,只是一想到就满眼委屈,忍不住心里发酸,嘴角一抿,眨眼皮克制情绪,刚擦干净的脸上又有了几道泪痕。
祁隽见了,放下酒瓶子,一把环抱上面前的女孩,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怀里的女孩仍在不住地抽泣着,灵动的小眼睛眨巴眨巴,样子委屈极了,不禁一下子心软了,凑在她耳边温柔地呢喃,“好好好,不说也没有关系的,是我不好,是我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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