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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有清香,明月无暇,景色旖旎,如在画中。这里没有昼夜更替,亦无四季轮回,时光好似就此停驻,永不流转。

苏诺先前听谢翎羽说她来自天山仙霞派,那是有名的仙门正派。苏诺问起天山,谢翎羽避开逃婚之事不提,只说些雪山胜景,天池风光,以及学艺、对武、御剑等诸般事迹。

苏诺听了羡慕不已,谢翎羽怅然道:“天山终年积雪,亘古不化,那里比得上中州繁华,修仙学艺更是乏味得紧,远不及闯荡江湖逍遥自在。”

苏诺体会不到,他自幼学剑,一身剑术颇有造诣,但在仙门弟子眼里,无异于小孩儿家耍弄棍棒,不堪一击。见识谢翎羽与秦鹤年施展的仙门神通后,便一心盼着有朝一日拜入仙门学艺,御剑天地,遨游四海,那是何等快哉!

谢翎羽看破他心思,沉思许久,目光转来,忽问:“我问你件事,你老老实实回答我?”

“嗯,你说。”苏诺回头望去,月光下,女子容色清丽,眼波盈盈,似有水光闪动。

谢翎羽正色道:“我若助你报得大仇,你肯不肯事事都依着我。”苏诺大仇未刃,听她如此说,顿觉报仇有望,心下激动,道:“谢姑娘若肯教我仙门神技,苏诺愿拜你为师,师父的话,弟子必当遵从。”

谢翎羽笑道:“傻瓜,谁要收你做徒弟。”苏诺一头雾水,不明白她此话怎讲,便问:“你若不教我仙门神技,我……我怎么斗得过秦鹤年?又怎么报仇雪恨”说到这里,沮丧起来。

“青丘狐王雪凝在这里现身,岛上必然住着一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本姑娘自有法子让你如愿。”谢翎羽大卖关子,“不过,你要永远听我的话。”

苏诺道:“这有何难,若非有你,苏诺焉能活到此刻。”说着扑通跪在花地,举起三指,对月发誓:“苍天在上,我苏诺这条命乃谢翎羽姑娘所救,姑娘但有吩咐,苏诺必当言听计从,若为此誓,叫我……”

“够了。”谢翎羽大声打断,“你记着便好,将来你修为胜过我,不听我的话,甚至欺负我,我这辈也不再理你。”说完,佯作生气,别过头去。

苏诺吓了一跳,忙道:“不会的,不会的,谢姑娘,娘亲给我起名一个诺字,就是要我做一个信守诺言的真英雄,大丈夫。”

谢翎羽展颜而笑,道:“那好,也后你就陪我走遍天涯海角,讲故事给我听。”苏诺点头笑道:“我还有好多好听的故事,一股脑全说给你听。”

“好呀。”谢翎羽甜甜一笑。苏诺当即口沫横飞,讲起唐传奇中的一则神话《柳毅传》。为了铺垫,苏诺将洞庭龙女远嫁泾川,受其夫泾阳君虐待的遭遇说得凄惨无比。

谢翎羽听得大皱眉头,无比揪心,心里窝起一团怒火,冷目瞪着苏诺。

苏诺笑道:“别急。”遂故事娓娓道来,情节一转,龙女化作牧羊女,幸遇书生柳毅。柳毅替龙女传书至洞庭龙宫,龙女叔父钱塘君见信,得知龙女凄惨遭遇,勃然大怒,显露神龙真身,将龙女救回洞庭。

钱塘君感念柳毅恩德,即将龙女许配与他为妻。柳毅传信乃急人之难,本无私心,钱塘君见他一介凡人,言语十分蛮横。那知柳毅严辞相拒,告辞而去,龙女却对柳毅心生爱慕,自誓不嫁他人。

谢翎羽听到这里,愠道:“这柳毅好生不识趣。”苏诺道:“柳毅光明磊落,无私无欲,正是大丈夫所为。”

苏诺言词顶撞,谢翎羽更加不悦,哼了一声道:“我说他不识趣,他就是不识趣。”

苏诺听她强词夺理,甚觉无奈,但怕她生气,也只好由着她。故事说到这里,已近尾声,最后柳毅娶了民女卢氏为妻,未能与龙女结成连理,谢翎羽颇觉遗憾。苏诺微微一笑,说那卢氏原来竟是龙女化身,二人几经波折,终成眷属,结局大圆满。

苏诺的故事讲得颇有技巧,听得谢翎羽一颗少女心时而着急、时而抒怀,大起大落,直似荡秋千一般。谢翎羽嘴上虽对柳毅大加指责,心里却敬他品性高义,无愧龙女一往情深,委身相嫁。

《柳毅传》讲完,苏诺又随口讲起《十二剑客传奇》,与前两则故事不同,《十二剑客传》尽是些行侠仗义的英雄事迹,缺少儿女情长。谢翎羽平卧花丛,枕臂听了一会儿,大觉乏味,远不如《白蛇传》、《柳毅传》精彩,困意涌来,不久微鼾细细,睡态可掬。

苏诺奋力撑着沉重的眼皮,不知不觉间,也迷迷糊糊睡着了。忽然间,苏诺忽觉身子轻飘飘的漂浮在虚空之间,像是一缕无以所依的幽魂,四处飘荡。

“这是什么地方?”谢翎羽惊恐的声音响在耳边,苏诺叫道:“谢姑娘,你在哪里?”只听谢翎羽道:“我感觉飘在空中,用不了一丝灵力。”

苏诺手脚并用,四处乱抓,忽然碰到一物,就如溺水之人,挽住一根稻草,紧紧抓着不放。忽听谢翎羽嗔道:“傻小子,你就不能用力轻点。”

苏诺闻言收了几分力道,才知抓着的竟是谢翎羽纤细的手掌,温柔细腻,柔若无骨。听见谢翎羽说话,苏诺想要松手,却又舍不得,一时犹豫不定。

这里的空间大得超乎寻常,黑暗无边无际,什么也看不到。当二人都不说话时,四周寂寂无声,有种坠入地狱的错觉。

谢翎羽手指一曲,也握着苏诺的手,轻轻用力,将他拉到身边。这时候,一股无形的力量,将二人游荡的灵魂束缚住,拉往黑暗深处。

苏诺身不由主,极思细恐,蓦地紧张起来,心想莫不是自己已经死了,灵魂正在去往阎王殿的路上。正胡思乱想,女子柔弱的娇躯向他靠来,在无尽的黑暗中颤栗,似也不禁害怕。

苏诺心怀激荡,深深吸了一口气,忽地兴起一股莫名的冲动,手臂一弯,将那柔弱的身躯拥在怀里。

女子微微一挣,却未能挣脱。苏诺双臂搂着她,丝毫不敢松懈,生怕一放手,在这未知的世界里,再也遇不见了。宽阔的胸膛似乎能阻挡一切,女子不再动弹,软软的蜷在怀抱里,不知怎地,心里竟生起一丝甜甜的喜悦。

苏诺原怕她责备无礼,渐渐地,胆子大了些,幽幽沉沉的女子发香扑入鼻孔,让他沉浸在一种奇妙的感觉中。

双双沉醉,忘乎所以。

也不知坠落了多久,一片天光涌来,刺得两人睁不开眼睛。苏诺与谢翎羽紧紧相拥,四脚着入实地,缓缓睁眼,但见周遭云烟缥缈,四目相对,两人一惊之下,慌忙松手分开。

谢翎羽羞得双颊绯红,霞映沉塘,垂首偷笑。只听苏诺忽问:“谢姑娘,这是什么地方?”

谢翎羽抬起头,睫毛挺翘,环视四周,但见脚下所立,乃一座悬空浮山,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光秃秃的寸草不生。

金乌高照,云彩流荡,一弯美丽的彩虹横跨前方,仙鹤倘翔,不时出没云端。

“这儿跟仙境一样!”苏诺身处奇境,感叹道。

谢翎羽若有所思,未言片语。一条青石栈道,蜿蜒上山,山顶青松浓郁,点缀在楼阁亭台之畔,苏诺心想,莫不是有仙人居住?

“一个仙霞派弟子,一个凡人,你们怎么会来到这里?”一个倦怠的声音,像是历经世俗的悲欢洗礼,微带惊讶,飘下山来。

果真有仙人,苏诺面孔大惊,痴痴地望向身旁的谢翎羽。谢翎羽目光凝来,双眸清亮,若秋水寒星,说道:“去看看。”她是仙霞派掌门谢冰的女儿,天下仙家人物见过不少,不似苏诺那般井底之蛙,自然也不觉奇怪。

这等仙家胜地,苏诺曾听人提起过,但都描绘得似是而非,从未亲见,更遑论一睹仙人风采了。

如今身临其境,苏诺始知民间谣传的神仙之说并非空穴来风,心下揣测,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与凡人有何分别?满怀好奇,当先踏上栈道走去。

天风凌冽,仙鹤清鸣,行不多时,苏诺忽觉浑身力气为之一泄,一跤跌倒,骨溜溜滚下栈道。变生突兀,谢翎羽吃了一惊,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急运法诀相救,奈何一身灵力仍然提不起半分,眼睁睁看着苏诺滚至跟前,忙才伸手相扶。

怎料苏诺滚落之势奇大,谢翎羽使不出仙门法诀,手无缚鸡之力,与凡人无甚差别。苏诺触手即脱,带得她踉跄几步,险些也跟着滚下。

苏诺滚势无阻,直至栈道拐弯处,狠狠撞在一方青石壁上,方才停住。谢翎羽疾步奔下,苏诺一路滚落,磕得头破血流,面容痛苦不堪。更诡异的是,一缕淡淡的萤光剥离他魂魄,冉冉飘向虚空。

苏诺牙关紧咬,这生不如死的滋味,正是有人在抽离他体内精气,龇牙咧嘴,艰难地吐出三个字:“秦……鹤……年……”

“秦鹤年?”谢翎羽难以置信,四处眺望,然而并无秦鹤年踪影,这厮到底躲在什么地方?竟能隔空吸取苏诺体内的玄阴之气?

苏诺痛不欲生,谢翎羽偏又束手无策,急得她几欲流下泪来,心想秦鹤年同他们一起被吸进风暴,难不成也被卷进花海梦境?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一连串的疑问掠过谢翎羽脑海,环视四周,双眸忽亮,自语道:“难道……这里是梦中之梦,我们的真身还留在花海?”若真是这样,秦鹤年也来到梦境花海,找到两人真身,那就凶多吉少了。

正在这时,一股极寒剑意,化入凛冽天风,笼罩整座浮山,有若万古霜雪,飘飘洒洒,千山冰冻,万江不流。

“惊雪剑意!这就是……断水化境!”谢翎羽一颗心只差没从胸腔中跳将出来。

剑意无形无质,与天风融为一体,无处不在,无孔不入,上达天道,惊天地、泣鬼神,已臻剑术巅峰的断水化境。

苏诺体内游离而出的萤光被剑意挡回,吸食就此中断,痛苦消解。抬眼间,但见赤雪两道疾光盘旋天际,绕空飞行数匝,霍然定在身前。

谢翎羽扶起苏诺,抬眼瞧去,两柄仙剑虬枝为柄,梅花缀鞘,花色一红一白,连剑带鞘半插青石,剑在鞘中颤动不已,显得十分兴奋。

“这两把剑……难道是……”谢翎羽看着两把剑,心里惊骇,就连起话也有些颤抖。

两道黑影飘下山头,来到二人身前。男的着一件黑色长袍,右肩一个布饰龙头,张牙舞爪,神态逼真,他年及不惑,一头散发却白多黑少,浓眉似剑,圆目如虎,早已不见昔日辉芒,疲倦的神情掩住了一身睥睨天下的气势,在他眼中,似乎除了身旁女子,余者都如云烟。

那女子迎风绰立,神姿端严,青丝流瀑,用一根翠翎挽在脑后,容色清冷脱俗,眉似翠羽斜飞,冷侵溶溶月,纤尘不染,这哪里是人间人物,分明是天上的神女。

那中年男子盯着谢、苏二人,神色诧异,道:“寒梅双剑竟将你们召来两重梦境。”说着,甩袖一拂,卷起一阵狂风。

那人口称寒梅双剑,坐实谢翎羽心中所疑,但对方修为高得难以想象,谢翎羽虽是仙门弟子,却无丝毫抵挡之能。二人猝不及防,被狂风吹下浮山,坠入白云之中。

苏诺吓得啊啊大叫,谢翎羽不能使用灵力,正不知如何,周遭景物变幻,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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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惊醒,爬起身,已然回到花海。

只是花丛不知为何着了火,火焰呈幽蓝之色,风助火势,眨眼蔓延开去,无边花海,沦为一片火域。

苏诺与谢翎羽满腹惊疑,对望一眼,均不知发生了何事?只见前方一人披头散发,正是秦鹤年。

原来他身陷身风暴,运功自保,灵力大损,以至火毒之伤发作,九死一生,来到花海梦境,偶然见遇见谢、苏二人昏迷,仰天大笑:“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

秦鹤年内伤难忍,迫不及待吸取苏诺体内的玄阴之气疗伤,那知遭人横加阻断,一怒之下,纵火引燃花海。这火大有来头,乃是幽冥玄火,能焚乾坤万物,即便是虚无缥缈的梦,也会被烧得干干净净。

秦鹤年见二人醒来,脸色苍白,颇显憔悴,模样疯狂之极,笑道:“敢阻绕我吸食精气疗伤,任他奶奶的是谁,老子一把火通通烧成灰烬。”

谢翎羽心中奇怪,她在这里用不了半分灵力,秦鹤年居然能操火术纵火,难道这里的禁制对他火系功法不起效用?

“放肆。”一声断喝穿破长空,苏诺、谢翎羽、秦鹤年震慑当场,无边杀气冷若碧海汹潮,漫卷而下,其中夹杂一股王者之气,叫人心生臣服,难以抗拒。

浮山上,那中年男子看着满天幽蓝火焰,面孔发青,火苗卷下,楼阁青松燃烧起来,就连山下的白云,也似在火焰中流动。

“鸢儿……”男子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蓦然惊觉,转头望着身旁女子,虎目含泪,竟是难以自己。

黑衣女眉间掠过一丝痛苦,幽冥之火在灼烧她的魂魄,她脸上露出一丝微笑,满目深情,执着男子之手,爱怜道:“我本魂飞魄散,死过一次,还能与你在这梦境相逢,于愿足矣!人生于世,岂能尽如人意,幽冥玄火已现,梦该醒了,扬,永别了,我的爱人。”语音中,透着万般不舍。

天风呜呜如诉,苍天似在叹息。

眼看心爱的人即将生死相隔,一切梦幻化为泡影,男子伤痛入骨,更不甘心,大声叫道:“不,鸢儿,你不要离开我。”他撕心裂肺,拼命想要挽留。

女子无可奈何,摇摇头,泪珠莹然,被风吹落,手如虚影,轻轻抚摸男子脸庞,说道:“为了筑此梦境,你耗费太多修为,损元折寿,我怎忍心看你灵力耗竭而死。”

她的声音缥缈起来,却异常平静,无怨无悔,身影渐渐透明,虚虚实实,魂魄灼烧殆尽,化作斑斓萤光,随风流散了。

这一幕,数十年前在神界的羲皇殿曾发生过,没想到十余年后重蹈覆辙,这或许就是天意吧。

“鸢儿……”男子双手抓向虚空,什么也没抓着,泪眼婆娑,望着满天弥漫的萤光,凄怆道:“问莲根有丝多少,莲心知为谁苦?双花脉脉娇相向,只是旧家儿女。天已许。甚不教、白头生死鸳鸯浦?夕阳无语。算谢客烟中,湘妃江上,未是断肠处。”他悲怆到极处,独立于寂寂天地间,心若死灰,就如一缕无依无靠的孤魂野鬼。

忽然间一股戾气窜上眉间,双目泛起邪异的红芒,浑身笼罩一团黑气,怒啸长天,好似地狱走出的恶魔,道:“幽冥火咒,好个天圣宗,当初一念姑息,酿出今日之祸。”

言罢,右手剑指凌空一划,灵光乍现,虚空破开一条裂缝,漆黑幽深,玄冥浩荡,不知通向何方?男子举步踏入,裂缝一合,凭空消失不见。

花海梦境,一团洁白的灵光陡现虚空,轰然爆裂,光芒四射,杀伐之意充塞长空。秦鹤年呼吸急促,灵光裹身,好似又坠进那巨海风暴,压迫之力四面挤来,势要将他撕碎成灰,慌忙间运起火诀,淡蓝色的幽冥玄火化成甲胄,布满全身。

无形的灵力与杀意凝聚成刃,锋利绝伦,肆虐而下,将秦鹤年身上的玄火甲胄片片绞碎,有若剥笋,层层掉落,须臾露出躯体。

灵力无穷无尽,杀意滔滔不绝,秦鹤年全力相抗,运功过度,火毒迅疾反噬,牵动五脏六腑之伤,哇地吐出一口鲜血。

利刃绞碎他身上最后一层甲胄,万刃及体,血花飞溅,痛比千刀万剐。秦鹤年撕声惨叫,仿佛砧板上的鱼肉,任其宰割。

一旁的苏诺心惊肉跳,他虽与秦鹤年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但看他落得这等下场,终究于心不忍,侧目看向身旁的谢翎羽。

谢翎羽面孔发青,惊恐的眼神凝视苏诺,摇头道:“你想给他个痛快,可这里设有禁制,我提不起一丝灵力,再者,青丘狐王的实力,非是我能抗衡。”二人心照不宣,都不忍看秦鹤年临死的惨状,闭目依在一起。

“阿弥陀佛,上天有好生之德。”一声佛号,若滚滚惊雷,从天而降。一枚佛珠散发万道金霞,佛光普照,宝相庄严。

佛光渡来,光刃为之一颤,幻作一捧纯白灵光,一抹白影凭空浮现,雪凝面夹严霜,端立半空,指间光焰摇曳,光焰中一枚白刃翻转不定,正是她的神兵“相思”。

秦鹤年浑身浴血,倒在花丛中捡回一条命。

金光收敛,苏诺定神瞧去,佛珠飞到一个青年和尚手中。那和尚一身月白僧衣,光风霁月,眉清目慈,俨然真如佛子,看着眼前诸般,神色寂然自若,似乎芸芸众生,皆不存在一般。

“无恨和尚。”雪凝收起神兵相思,“你不好好呆在梵天净土念经,来这里凑什么热闹?”

“梵天神僧……无恨。”谢翎羽面色惊讶,随即笑了笑,“看来那人真是六叔,魔剑云扬。”

这些人物,苏诺闻所未闻。只听那无恨神僧道:“梵天寺近日来了一群小和尚,整日里又哭又闹,和尚喜清净,参禅卧佛岭,忽见石佛垂泪,本以为人间将有劫难,掐指算来,才知墨鸢施主魂飞魄散了。”

雪凝幽幽道:“这个梦境唯一的缺陷,就是怕火,你当初的预言成真,不知他……”

无恨道:“阿弥陀佛,藏在他心里的恨,一旦因此爆发,‘神魔之血’的力量,非同小可,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臭和尚,谁要你多事,‘神魔之血’我自己不会控制么。”声音来自虚空,正是那神秘黑衣男子。

话音方落,一团乌黑浓云自月亮上飞来,越涨越大,遮蔽月光,四周寒意逼人,顿时陷入一片霜天雪地,花海玄火渐渐熄灭。

苏诺脚下一空,下意识拉着谢翎羽的手,身子一晃,须臾间,云开见日,长空如洗,海风悠悠吹来。梦境破灭,诸人出了梦境,置身一处海岛。

岛屿危崖万仞,孤峰笔立,形似一柄开天巨剑,倒置苍海,气势磅礴,直指青天。

苏诺与谢翎羽放眼四周,林烟抱石,黄叶凋零,一切都是真实的感觉。总算回到了现实世界,苏、谢二人四目相对,欣喜之情涌上心间。

“你……还好吗?”雪凝盯着黑衣男子,语声有些发颤,冰冷的眼神掀起几许柔情,眼波闪动,似在竭力克制内心澎湃的情意。

男子默默看着她,眉间眼里,戾气消退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言的酸楚和愧疚,道:“这些年,你一直守在这里,真是……苦了你了。”

雪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道:“无所谓苦或不苦,这些年为你守梦,是我心甘情愿,如今梦醒了,我也该走了,你……好自为之。”她本想问今后作何打算,犹豫半晌,最后只简单的说了一句“好自为之”。

“你去哪里?”男子忙问。雪凝化作一缕白烟,向南飞向浩瀚天穹,远远传来两个字:“青丘。”

男子黯然神伤,仿佛失了魂魄,沉浸在无尽的哀思之中。谢翎羽挣脱苏诺手掌,上前几步,脸色肃然,恭恭敬敬对那男子道:“侄女翎羽,拜见六叔。”说着双膝一弯,跪了下去。

苏诺心里嘀咕:“这人这么厉害,竟然是谢姑娘六叔。”

那男子正是“血魔”云扬,听谢翎羽这么一叫,死寂的心里荡起丝丝涟漪,眼神一动,道:“你是……大哥的女儿,翎羽,你长这么大了,快起来。”

云扬言语甚是激动,泪光闪闪,甩袖一拂,劲风扑面,一股大力将谢翎羽托起,稳稳站定。

“爹爹常说,我的名字还是六叔给起的。”谢翎羽说道。

云扬目视远天,凄然道:“当时我存了一点私心,念及故人,才给你起了这个名字,你不会怪六叔罢?”

“不怪,不怪。”谢翎羽连连摇手,“爹爹常说六叔是重情重义的大英雄,若能留在天山,兄弟俩朝夕相伴,那该多好。”

云扬默然半晌,忽道:“十余年不见了,丫头,你爹爹娘亲还好罢。”谢翎羽道:“很好,就是想念六叔得紧,唉!六叔,你只管问爹爹娘亲,就不关心关心我?”说着噘起嘴,似在生气。

云扬摇头苦笑,道:“丫头,你该在天山才是,怎会不远万里来此?”

谢翎羽沮丧着脸,眼中泛起迷蒙泪花,说道:“六叔,你要给侄女做主,爹爹不疼我了,我一气之下逃下天山,在南陵苏家遇见本门叛徒秦鹤年,秦鹤年害死苏诺娘亲,虏走苏诺,我一路追到东海,几番交手,在海上被风暴卷进了花海梦境。”说着指了指躺在地上,浑身浴血的秦鹤年。

云扬打量秦鹤年,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道:“胡说,你爹爹对你娘亲恩爱有加,仅你一女,怎会有不疼你一说?”

“六叔有所不知。”谢翎羽满腹委屈,解释道,“爹爹非让我嫁给凌子卿,我不喜欢这个人,你说爹爹是不是不疼我了?”

“时间过得真快,不知不觉孩子们都到了婚嫁之年。”云扬感叹时光流逝,“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子卿是二姐和五哥之子,他那里不好,你不喜欢。”

“六叔,怎么你也跟爹爹一样。”谢翎羽低着头,不时偷瞄苏诺,娇羞道:“六叔,羽儿的婚事,羽儿想自己做主。”

谢翎羽一举一动,云扬全瞧在眼里,这丫头爱憎分明,与自己年少时颇有几分神似,颇合心意,举目打量苏诺,忽然眉头深锁,诧异道:“玄阴之体。”

无恨神僧双眸一亮,与云扬对望一眼,随即均把目光落在苏诺身上,云扬冷冷道:“你到底是什么人?如实招来,若有半句虚言,我绝不饶你。”

苏诺吓了一跳,不知所云。谢翎羽大惊失色,上前挽住云扬衣袖,道:“六叔,怎么了?”云扬回眸凝视着谢翎羽,见她眼中满是关切,心下一软,道:“玄阴之体这种体质十分罕见,常人万中无一,但有一个例外。”

“此话怎讲?”苏诺忙问。

云扬默然片刻,冷然道:“玄阴之体在魔族中十分常见,当年魔族挑起人、神、魔三界大战,人神二界死伤惨重,生灵涂炭,鸢儿就是在此役中与魔将辰彧同归于尽,魂飞魄散。”说到这里,一股浓郁的杀气笼罩四方,又道:“你若真是魔族,我便留你不得。”

当年魔族祸害人间,挑起仙门各派与神界之乱,不知死伤了多少豪杰?云扬爱妻墨鸢原是神界朱雀神使后裔,亦于此役中香消玉殒,云扬丧妻之痛,对魔族深恶痛绝。

谢翎羽花容失色,叫道:“六叔,不要。”

云扬释放杀气,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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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盖地。苏诺被杀气笼罩,巍巍而立,这几日来,数次在生死边缘徘徊,死对于他来说,并不可怕,反而平静地道:“你,要杀我?”

无恨神僧合十道:“阿弥陀佛,魔非魔,佛非佛,魔也好,人也罢,何苦这般执着。”

云扬一愣,一身浓烈的杀气退如潮水,顷刻消失得无影无踪,说道:“和尚言之有理,当年我被种下‘神魔之血’,堕入魔道,天下仙门何尝不想杀之而后快,哼,是人又如何,是魔又怎样,天下英雄,能奈我何。”后几句话气势如虹,颇有纵横天下,独我一人的气概。

苏诺听得大为心折。谢翎羽暗自松了一口气,走到苏诺身旁,拉着他的手,温柔一笑,示意他别怕。苏诺心口暖如春水流淌,向谢翎羽点了点头。

谢翎羽回头盯着秦鹤年,将事情前因后果说细细说来。云扬思索片刻,对秦鹤年道:“你根本不是天山弟子,而是天圣宗余孽,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很好。”

“什么?”谢翎羽神色惊疑,目光在秦鹤年身上转来转去,又看看云扬,难以置信。

只听云扬道:“你卧底天山这么多年,总算没有白费,我当年欠天圣宗左护法断岩一条命,今日我放你走,全当还他一个人情,下次见面,你可没这么好运。”转而对无恨神僧道:“和尚方才出手,没让他死在雪凝手下,了却我一桩心事,多谢了。”

无恨笑道:“要谢就该有点诚意,空口说白话,假仁假义。”出家人慈悲为怀,说着指尖飞出一点佛光,落在秦鹤年身上。

云扬没好气道:“臭和尚,你不是四大皆空?”无恨摇头晃脑,道:“酒肉穿肠过,佛主心中留。”一旁的谢翎羽莞尔一笑。

秦鹤年得无恨神功疗伤,佛光及身,痛苦登时缓解,不仅在雪凝“相思刃”下受的外伤自行愈合,就连体内的火毒之伤也渐有消退之势。

苏诺上前一步,虽报仇心切,却不屑落井下石,道:“秦先生,害母之仇不共戴天,今日你身受重伤,我不想趁人之危,你且先把伤养好,改日苏诺再与你拼个你死我活,即便本领不济,死在你手底,也是无怨。”

秦鹤年爬起身,竖起大拇指,嘶哑着嗓子道:“好,你是正人君子,我等着你,就以一个月为限,一个月不来,我血洗苏家。”

“你……”苏诺气的面孔发青,浑身颤抖。秦鹤年仰天大笑,转身离去了。

谢翎羽过来安慰几句,苏诺思索一会儿,道:“他是怕我一月后不到,那时内伤发作,才以此要挟,爹爹虽对我无情,苏家白十口性命,我却不能无义,谢姑娘,劳烦你御剑送我到南陵。”

“你这不是去送死。”谢翎羽秀眉斜飞,颜笑盈盈,“不急不急,他不是以一个月为限,届时我与你同去。”

苏诺听她意思,是要与自己并肩拒敌,不自禁拉着谢翎羽双手,眼眶一热,感激之情不言而喻。

“阿弥陀佛,这秦施主若真胡来,和尚决计不会坐视不管。”无恨和尚合十道。

这和尚十分了得,苏诺听他这般说,大觉安心,当即谢道:“大师援手,苏诺感激不尽。”

云扬意味深长道:“这事没那么简单,这厮潜入天山,卧薪尝胆,所谋者恐不止天圣宗遗下的火功秘术,这背后定然另有阴谋。”

“所以六叔放他走,也并非完全为了还情,而是想顺藤摸瓜,揪出幕后主使。”谢翎羽笑呵呵地道。

云扬见她小小年纪,心思灵巧,难得的笑了笑,说道:“丫头,有时候太聪明,可不是一定是好事。”

谢翎羽笑颜如花,道:“六叔,侄女有个不情之请。”云扬道:“说来听听。”谢翎羽道:“秦鹤年害了苏诺母亲,又扬言灭苏家满门,苏诺一介凡人,哪里是秦鹤年的对手,一个月后赴约,无异于羊入虎口。”

云扬默然不语。

“六叔,你修为那么高……”谢翎羽有些难以启齿,“这个……随便传他一招半式,能应付秦鹤年,保住性命就行。”

苏诺心口一热,谢翎羽好似会读心术一般,心里想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拜师修仙学艺,正是他此刻所想。

“女大不中留。”云扬看破她心思,故意笑言。

谢翎羽双颊染上一层明丽的霞色,羞得无地自容,跺脚恼道:“六叔……你再这样,我不理你了。”

无恨神僧凑到苏诺身边,低声道:“施主能得仙霞派掌门之女青睐,有两下子哟。”

“……”苏诺哑口无言。

云扬注视着苏诺,眼神复杂,沉默许久。苏诺被他目不转睛的瞧着,浑不自在,茫然无措,急得谢翎羽连连使眼色。苏诺莫名其妙,直似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忽听云扬摇头道:“丫头,这小子太笨了,我不教,你快快回天山去吧。”

谢翎羽瞪着苏诺,气的俏脸发白,顿足道:“苏诺……哎……气死我了……”

“我……”苏诺只觉云里雾里,无恨和尚闪到他身旁,笑嘻嘻道:“施主,我看你与佛有缘,要不跟我去梵天净土,我教你念经打坐,你帮统领一群小和尚。”

苏诺方才见无恨一招令雪凝罢手,弹指间救起将伤重的秦鹤年,这份修为,当真了得,心下彷徨,目光瞥向谢翎羽,谢翎羽双眸冷若冰雪,哼了一声别过头去。苏诺顿时想起之前答应过她,事事都听她的话,男子汉大丈夫,岂能言而无信,当即向无恨神僧婉言相拒,走到谢翎羽身旁,垂首不语。

无恨不死心,道:“施主,考虑考虑嘛。”苏诺道:“大师抬爱,苏诺本不该推辞,只是先前发过誓,与谢姑娘约定在先,成与不成,还得看谢姑娘的意思。”

“善哉!善哉!”无恨摇头不解,“堂堂男儿,怎听姑娘之言,该自持己见才是。”

这话谢翎羽大不中听,眉峰一聚,嗔道:“姑娘怎么了?大和尚,我敬你一代高僧,莫要不知趣。”

无恨似笑非笑,道:“和尚念你是小娃娃,也不与你一般见识。”

云扬忽道:“臭和尚嘴硬,这小子是丫头挑中的人,你是看在明珠姐姐薄面,才出此下策罢。”无恨神僧闭目合十,云扬又道:“和尚,你我多年不见,两次败在你手下,今日我要一雪前耻,敢不敢比划比划。”

无恨兴致勃勃,笑道:“乐意奉陪,不过这剑岛乃是蓬莱派祖师爷夏简的陵墓所在,动静搞太大,惹来蓬莱派的人干预,岂不有失雅兴。”

云扬摇手说道:“勿须担心,我有个好去出,随我来。”言罢,化作一团黑影,无恨和尚应声而动,亦化身一缕黄芒,与黑影齐齐冲上高崖,消失不见。

“六叔……”谢翎羽望着二人离去,回头嘱咐苏诺,“你在这儿别乱跑,我去瞧瞧。”

她剑诀一划,纵身踏上蝉月古剑,往高崖飞去,须臾变成一个白点。苏诺愣在原地,这些人说走便走,来无影去无踪,只他一人不会御剑术,揪心难言。

落日贴近海面,赤霞满天,秋风吹过林间,晚鸦聒噪,荒草起伏,寒蛩低鸣,衬得四下里一片荒芜萧寂。

苏诺怅然若失,直感心里空空的,仰望山势,奇险高俊,雁与云齐。在此孤岛之上,没了谢翎羽,自己好似天地间一只蝼蚁,微渺无助。

信手折下一根枯草,衔在嘴里,倚树而坐,静下心来,连日来的际遇一幕幕涌上心头,他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感慨万千,更笃定修仙学艺的决心。想起方才谢翎羽求她六叔传艺,当时就该跪下拜师,无端错过绝好机会,这时想来,真恨不得抽自己几大耳刮子。

他自怨自艾,长叹一口气,摸了摸咕咕叫个不停的肚子,觅食果腹,才是当务之急。其时正当浓秋,林间野果熟透,高挂枝头。

苏诺攀藤爬树,身手灵巧如猿,尝了几枚野生鲜果,汁水饱满,酸甜不一。

他在林间横穿乱窜,吃了个饱,又猎来只山鸡,寻得一涧溪流,流水清澈,掬了几口,酣畅痛快。

取数根细藤,挽成果篮,虽甚简陋,但用来盛装洗净的瓜果,却绰绰有余。山鸡拔毛,开膛破肚,去掉内脏,又在洗旁近处生起火堆,野葱为料,葱烤山鸡,飘香四溢。

环视四周,暮色苍茫,寻思谢翎羽也许久未进食,山鸡烤好,放在一边,待她归来。苏诺苦等半夜,谢翎羽仍不见踪迹,添了些干柴,火苗旺涨,倦意涌来,合眼入睡了。

火,好大的火。

着火的地方是苏家,浓烟滚滚。庄丁婢女,吓得惊惶四窜,苏诺拉住一名婢女,忙问:“看见我娘没有?还有小姐?”那婢女六神无主,茫然摇头。

苏诺甚是着急,冲人群大喊:“娘……雪晴……你们在哪儿?”人流涌来涌去,却没人理会他。

忽见前方拥着一堆人,苏诺挤入人群,只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匍匐于地,他战战兢兢将那人翻过身,一双死不瞑目的眼神向他瞧来,苏诺心惊肉跳,猛然惊醒,冲口大叫:“娘……”

“谁是你娘,可别乱叫。”谢翎羽抿嘴而笑,声音若风铃飘过夜空。

苏诺霍然惊觉,原来是噩梦,深吸一口气,心绪平复下来,但想娘亲尸骨已寒,悲痛莫名。

少女不知何时归来,婷婷站在火堆旁,掠了掠鬓发,玉骨仙影,朱唇噙笑,眸子明亮如星,凝注在苏诺脸上,轻声问道:“做噩梦啦?”

“嗯。”苏诺点点头,心下担忧,“我感觉,苏家可能有麻烦。”

谢翎羽瞥见藤篮中的野果,拈一枚放进嘴里,安慰道:“别担心,秦鹤年危言耸听,六叔放他离去,也是断定他不敢胡来。”

苏诺对云扬崇拜得五体投地,又听谢翎羽这般说,心下稍安。葱烤山鸡早已冷透,苏诺抽出木柴,以火堆余热将之烘热,与谢翎羽分食,只是没盐,味道清淡了些。

谢翎羽忽问:“我有一个疑问,堂堂的苏公子,怎么住在苏家偏院?”

苏诺脸色凝重,沉默一阵,往火堆里丢了些柴火,火苗复起,映得他满面通红,缓缓道:“我娘亲是父亲纳的小妾,并不得他宠爱,我一出生就住在偏院,打我记事起,就从没见过父亲来看看娘,娘亲郁郁寡欢,终是卧病在床。”

谢翎羽眉头一皱,没好气道:“臭男人就是这样,说什么三妻四妾,我看朝三暮四是真的。”她心直口快,话出口,才知失礼。

苏诺对苏北乘怨念极深,并没把谢翎羽的话放在心上,只道:“小妹苏雪晴才是他的宝贝女儿,掌上明珠!”

谢翎羽不解道:“奇怪,按理说,你才是苏家未来的继承人,你父亲为何颠而倒之,难道你妹妹有过人之处,是武学奇才?”

“这倒不是,小妹虽是父亲嫡传,却及不上我。”苏诺摇摇头,十分纳闷。

“那可奇了?金堂到底在打什么全盘?你一身剑术又是如何学的?”谢翎羽好奇问。

苏诺道:“苏家是南陵武林世家,剑术虽然比不上仙门剑技,也堪称一绝。”

谢翎羽面露微笑,她见识过苏诺的剑术,在寻常武夫中,的确神妙,因此没有出言奚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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