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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从山腰渐渐沉了下来，两个人沿着早已开辟好的道路走着，台阶与台阶之间相隔不大，像是黑白键，每一步都迈得恰到好处，既不变扭也不过于轻松。沈莹步调轻快，像是窜梭于自然的精灵，张开透明的羽翼。林以川不得不提起速度跟上她，他惊异于她的体能，沈莹在高处俯视他，“快点，我可不想太阳完全出来的时候还在爬山。”她激动的催促，林以川调动大腿的肌肉，一步当两步迈，湿润的山风打在脸上是如此舒畅，挺拔的苍松俨然有序的排列在其侧，这条宽阔的山路在到山腰时变得狭窄，所幸这里并没有其他人，两个人并排走着，“好久没爬山了。”沈莹擦了擦额头，“是呢，大一那时候和舍友一起去爬过雁荡山，记得当时发生了一个好笑的事。”林以川调整着呼吸节奏，“嗯？什么？”沈莹调整了背包的角度，“一个舍友蛮胖的，在爬山到三分之一处时，突然大喘气，脸色涨红，双腿颤颤巍巍的。我们停下脚步，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说话，只是看着我们，他只是把头埋到胸前，我们不得不下去看他，他抵触我们碰他，双肩逃避似的往后缩，双腿颤抖的不成样子时，‘我想来个大的。’我们当时震惊在那里，只有山脚下才有厕所，所幸离得不远，就是怀疑是否能赶上。”林以川停住了话题，沈莹猜中了什么头也不回的走着，“这可不好笑。”“是的，这种情况的发生是个悲剧，对不起。”林以川想起了那天晚上，一帮人带着味道回到了宿舍，当时感觉好笑，可是现在回想起来，莫名的悲伤却在蔓延。
泉水拍打石头的声音从旁边传来，调动了两人的兴致，离开了狭窄的山路，顺着声音，穿过树木，来到一块巨石旁，水流不大，但是急促而猛烈，青苔布满岩石下端，沈莹伸手接住冰凉的泉水，“难得有清闲的日子，这些天怪忙的。”等到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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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漫出手心时，将手分开，水成股而下，分毫不差的落在正中央。“是呢，仿佛是撒旦向上帝祈祷，让这两个人终其一生与疲惫相伴。”林以川眉飞色舞，脑海中尽力描绘祈祷的场景，撒旦以何种姿态，何种语气来捉弄他们，“唔，总的来说，这个笑话比上个有意思。”沈莹转过身来，眼中带着笑意，“上路吗？”“嗯，云聚拢起来了，沉闷闷的。”
越往山顶走，路变得越窄，阳光艰难的透过浓云，在这成荫的树木中穿梭，两个人步调并没有起初那般轻松，汗水顺着脸颊流下，一道斜劈的阴影落在路上，一座古亭四角翘起，孤孤单单的坐在山顶上，两个人带着一身疲劳，满身畅然走到了山顶，往下望去，景物就像一块块拼图被被精心安置在合理的位置，云低垂到较矮的山峰上，显得有仙人驾临。沈莹轻松的舒展着身体，仿佛每一个动作都和自然合为一体，“诶，林以川。”沈莹换了一个动作，闭着双眼轻松悠然，“嗯，我在。”林以川的目光投向沈莹，“还记得早上我说的话吗？”沈莹停止了动作，仿佛刚从某地回到现实之中，“嗯，你说等到我们到山顶之后才告诉我。”林以川点了点头，“你应该知道 ，不，你一定知道，我陷入了死亡般的沉睡中。”沈莹自顾自点头，“在梦中，我被心理医生所杀，我以为我死了，那种感觉，现在想来还是冷汗直冒，心里发慌，。”沈莹拍了拍脸蛋，企图从这股恐惧中脱离出来，但它一直都在，潜藏在不知名的角落。“我在一片由白色构筑的空间中，沿着构建好的路走着，眼前出现了一片墨绿色海洋，我曾以为那是我的归宿，可是这时一种声音在这空漠的地方回响，他告诉我那里是地狱入口，他说我走错了方向。”风吹动了沈莹的发梢，沈莹的表情愈发凝重。“我和他碰面了，在中间点，又是一次选择，他告诉我了正确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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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同样告诉我了一段禁语，‘你现在就像是一株燃烧的蜡烛，光与影交织。’”沈莹看着林以川，没有任何情感从中表露出来，“好奇怪的话，你知道是什么意思了？”林以川皱着眉头，搓着手，尽力联想，无所收获。“嗯，在我体内有另一个存在，她是我，又不是我。”沈莹摇了摇头，“啧啧，你这……”林以川想要确定什么，在这意义不明的语句中，“她知道我所想，也知道我的一切，但这是单向的，我对她一无所知。”沈莹再次摇头，言语中透露着无奈，“那，是好是坏？”“唔，我也不知道。”一只白色的鸟绕着一座又一座低垂的山峰显摆它那双洁白无垢的双翼，不时没入浓云之中。“这，有什么难言之隐吗？”四目相对，“有些东西如果说出去就会造成麻烦。”沈莹一脸认真，“她告诉你的？”林以川从她的眼神中得到答案。“啧。”林以川双手插兜坐了下来，看来当时的事并没有得到解决，她体内的另一个存在所代表的意义，光与暗，啧，真麻烦。这俊秀苍翠的群山在林以川眼中失了颜色，就像是一团黑色的涂鸦，被胡乱摆置在一处。“你还好吗？”沈莹孤零零的站着，双手抓着衣角。“嗯，就是想坐下来好好看看这些山。”林以川咧嘴笑，沈莹也在林以川身边坐下，洗发水的香味传入鼻腔，“坐着看，的确观感不太一样。”沈莹笑着，那张纯真的笑脸，又有谁能想象，体内存在另一个魂灵。“你在看什么呢？”沈莹将脸转到一旁，“群山俊秀皆不如君。”“噫，文酸死了，受不了。”沈莹轻轻拍了拍林以川。“切，我觉得不错。”林以川像是古代文人那般摇头晃脑。
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啧啧，两个胆小鬼。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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